顺着司机的目光，我注意到他看的是我肩头的黑猫。 我顺势将黑猫抱入怀里，司机的目光也跟了上来。 “你好，请问动物不能乘车吗？”司机的目光让我感到几分异样，我旁敲侧击道。 司机回神，看向了我，随即摇了摇头。 “可以，很久没见过纯黑的猫了，这只猫很有灵性。” 司机说着发动了车子，我看了看黑猫，想着这话也不假，便没在多想。 这司机也是个话唠，先是有一搭没一搭跟我聊着，后来就问到了尸体的事情。 想着已经跟女警装过一次B了，我也没在客气，直言我是出黑先生。 这司机虽然看着比我大不了几岁，但思想可比那女警开明多了。 没有那些相信科学的言论，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竖起了大拇指。 “有前途，小小年纪走上这条路，前途无量啊！” 司机的目光很真诚，看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太夸张了，我就是接了爷爷的衣钵，我看你岁数也不大，来开灵车，也很厉害啊！” 司机笑了笑，我俩开启了商业互吹模式。 “有人搭车！”在我即将词穷的时候，路边一大叔拯救了我。 大叔低着头，挥着手，做出拦路的姿态。 可就在我以为车子会停下来的时候，我却从窗户里看着大叔快速向后退去。 我愣了一下，忙看向了司机，他没看见？我说话他也没听见？ 可他闭嘴不言，也没继续之前的话题，分明是看到了也听到了。 他闷声开车，我几次张嘴，终是没问出口。 毕竟是人家的车，人家说的算，只能说现在的人越来越没人情味了。 果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默默的叹了口气，所幸因着这个，不用再没话找话了。 直到路过一所加油站…… “我去加个油，你等我会！”司机再次开口。 我点了点头，也不差这一会，等一会总好过车子没油停半道上。 加油时我闲着没事，隔窗看着司机跟加油站员工闲聊。 司机去里面算账的时候，我才收回了视线。 ！ 可我刚低下头，就有人敲门。 我看向窗外，随即一愣。 “王琳？”这都能遇到老同学，我激动的打开车窗。 从毕业后挺长时间没见了，她上学的时候就白，现在更白了。 “小五，我可以搭个车吗？”王琳面无表情，但明显也认出我了。 毕竟是同学一场，我马上点了点头，可想到后面的情况，又犹豫了。 毕竟是小姑娘，别给吓着…… “王琳，可以让你搭车，不过这是灵车，你有没有忌讳？” 王琳摇了摇头，我刚想让她上车，司机打开车门钻了上来。 看到司机我突然想起了刚才的事情，刚才他都没让人搭车，我这先斩后奏，有些不太合适。 “不好意思，我刚才遇到个同学，她想……”我不由心虚，正准备跟司机解释一下，可我一回头，王琳已经不见了。 人哪去了？ 我忙探出脑袋四处查看，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怎么了？”司机疑声道。 “没……没事了……我们出发吧！”我满头雾水，想着不用解释了，就没再说下去。 司机也没追问，发动车子继续上路。 走出加油站没多久，路边又有人拦车。 还没等我开口，司机加速直接冲了过去。 不让人搭车的意图太明显了。 想到刚才王琳想搭车，我一时忍不住，便开口问道：“师傅，你为啥不让人搭车啊？这个时候也没客车了，就不能行个方便吗？” 司机瞥了我一眼，淡然道：“不要多管闲事！开灵车有开灵车的忌讳，不能随便让人搭车。” 我撇了撇嘴，总觉得这是借口。 “就是你们出黑先生，出黑的时候，不也有很多忌讳吧！” 或是看到了我的小动作，司机又补充了一句，直接给我整闭嘴了。 车子里再次恢复了寂静，一没声音，我这困劲就上来了。 就在我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一道闪烁的灯光，驱散了我的困意。 “出车祸了！”司机淡定的说了一句，继续开车。 我一时好奇，便趴在车窗上向外看，就在经过案发现场的时候，我直接愣住了。 车子忽闪而过，但就那一刹，我却清晰的看到了肇事车辆里的情况。 安全气囊弹出，司机歪着脑袋趴在安全气囊上。 血渍染红了脸颊，但我依旧看出了，那张脸就是刚才拦车的人。 一股寒意直冲头顶，我木着身子，僵硬的扭过了头。 “看到了？”旁边传来司机的声音。 我机械似的扭头看了过去，点了点头。 呵～ 看着司机突然笑了一下，我瞬间悟了。 “你一开始就知道那个人有问题了？所以你加速冲了过去？” 司机点了点头，“活人看到灵车躲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拦车！” 我不由一愣，这话没挑头。 不过王琳怎么会找来搭车？ 天黑，没注意，也有可能吧？ 不想往坏的方面想，我自我安慰了一番。 再看向司机，我想了想，还是道了个歉。 “不好意思吧！之前我误会你了，我还以为你是坏的不愿意停车的，还说你没人情味。” 毕竟是我有错在先，我耷拉着脑袋，偷瞄着司机。 出乎意料，他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没事，你不了解多想也正常，我做这行的被误会已经习以为常了，其实说起来咱们还算是同行呢！” “同行？”我来了兴趣。 司机点了点头，“不瞒你说，我祖上是赶尸的，你是出黑先生，说是同行不为过吧？”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都是跟尸体打交道，差不多，不过你怎么开起灵车了？” “唉！以前没有车马，山高路远，想落叶归根，就得靠我们赶尸匠，可现在有了车子，哪去不了？哪还有人记得我们啊！所以到了我这一代，学了些手艺，也没用武之地，最后学了个驾照，来开灵车了，细说起来也不算离了本。” 司机一脸无奈，说到最后还自嘲的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