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足够的准备，看到尸体的那一刻白明朗还是感觉到肠胃里一股酸水往上涌。

    他眉头皱了皱，紧了紧手上的防护手套。

    就像法医秦磊说的，情况很糟糕。

    甚至可以用千疮百孔来形容。

    按理说在冬季，就算是死人，尸体的腐烂程度在天气很冷的情况下也很容易判断。

    天气越冷，尸体的腐烂周期会往后顺延。

    而出乎意料的，小区的地暖似乎是好的过分。

    再加上大开的空调，室内的气温很高。以至于法医经验丰富的秦磊都只能根据估算来判定尸体死亡的时间。

    腐烂的程度惊人。

    死者呈现仰卧位，身体和四肢上均有不同程度的刀伤，外翻的皮肉散发着浓重的复仇气味，肉眼可见的已经开始呈现出腐败的巨人观。

    而死者先前似乎受到过凌虐，头发几乎全都被抓了下来，散落了一地。

    “死亡原因是什么？”

    白明朗问。

    “死者在生前似乎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地狱。”

    “小白，你瞧，这里，这里，还有那里，死者均有不同程度的挫伤。手腕和双脚均有大规模的坏死，头皮有出血症状。除此之外，我们还在尸体上发现了不同程度而刀伤。”

    “全都是尖刀造成的，我们法医队检查过尸体的外部情况，刀伤十四处，不过凶手应该有相当的医学经验，这十四道全都避过了尸体的要害。”

    “致命伤在这里。”

    秦磊穿戴者防护服，指着白明朗先前观测的死者头部说道。

    “这一刀，从头部开始，一直延伸到下颚，大力几乎撞碎了死者的头盖骨，这才是死者死亡的致命原因。”

    “真狠呐。”

    白明朗嘀咕一声，不由自主的屏息，白手套前伸，他顺着秦磊的话观察着死者的头部。

    果不其然......

    一道恐怖至极的刀伤一直从死者的天灵盖延伸到下颚的地方，几乎劈开了大半个头骨，白唰唰的液体流淌出来。

    怪不得......

    白明朗皱了皱眉，不由自主的回头。

    客厅里的垃圾桶，张芷溪仍在吐得天昏地暗。

    “确实太狠，而且这还不是最狠的地方。”秦磊苦笑了一声站起身来，他稍稍带上房门。

    确定自己的声音不会传递到屋外，这才继续道。

    “死者在生前遭遇过性侵，尽管我们无法在死者体内找到任何可用的精液样本，但根据括约肌和收缩充血的情况还是能够得到判断。”

    “而且我们还发现了这个。”

    闻声，白明朗愣了一下。

    他接过秦磊递过来的尸体检测表格低头看了一眼，只是看到后边有连串的特有专属名词，他皱了皱眉。

    “肾上腺素？”

    秦磊点点头。

    指了指尸体的胳膊，尽管尸体已经开始呈现出腐败的巨人观，但依稀可以从上边的小眼辨别出曾经被注射的痕迹。

    “没错，肾上腺素，我们在尸体的体内发现了一定量的肾上腺素残留小白，你也清楚，肾上腺素是什么东西。”

    “凶手通过静脉注射，让被害者在极端凌辱的死亡环境之下仍能够保持清醒，可以说，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在被害者清醒的情况下进行的。”

    “而且不止是这样。”

    秦磊顿了顿，他看了看白明朗的脸色，有些犹豫，不过还是一咬牙开口道。

    “死者，丢失了肾脏！”

    肾脏？！

    闻声，白明朗身子一颤，豁然抬头。

    他双手抓在秦磊的肩膀上，大力让白明朗的指骨骨界都开始变得泛白。

    “白明朗，你冷静一些！”

    这时候，陈景峰处理完了杂物走了过来，身旁跟着刚刚吐了两次，脸色白的跟纸是的张芷溪。

    “白明朗，我知道你想起了什么，但我们办案，不能光凭猜测进行，要讲求证据。”

    “老黄的案子虽然跟这个案子有一些共通之处，但现在还不能完全下判断，我们需要冷静的处理，希望你能保持好心态。”

    陈景峰摇了摇头。

    白明朗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候已经逐渐恢复了冷静。

    闻声，秦磊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白明朗这小子不管不顾的发起疯了，这可是连局长都敢正面硬刚的狠人儿，无法无天起来谁都拦不住。

    见到陈景峰到来，秦磊打了声招呼，继续道。

    “的确，死者跟老黄的死因虽然不同，但是同样都被挖掉了一个器官，死者是肾脏，而老黄则是肝脏，我们目前的证据无法判断两个案子之间是否有直接联系，但是让我好奇的还有一点。”

    秦磊蹲下身子，外头对着三人说道。

    “刚刚我已经说过了，死者在之前曾经收到过非人的待遇，一切都在清醒的情况下进行，死者经历了大恐怖。”

    “而我比较在意的是死者目前的状态。”

    “死者目前是呈现仰卧位，而她手脚上的坏死足够证明在受到这些伤害的时候，她是正处于被捆绑的状态。可为什么，死者在挥出致命的一刀之后，会松开死者的双手双脚，让她保持这样的体位。”

    秦磊适时的抛出了这样的体位。

    闻声，陈景峰怔了怔，的确，这案子看起来是一起典型的密室杀人虐杀案，凶手一看就是老手。

    而且看起来也足够冷静，有着另类的变态嗜好。

    否则也不能在虐杀受害者的时候给其注射肾上腺素来保持受害者的清醒，这简直不像是在杀人。

    而是想要让死者接受某种仪式一样。

    “会不会凶手有的可能性？”

    一旁的张芷溪皱眉提出了疑问。

    陈景峰看了张芷溪一眼，摇头道。

    “应该不太可能，的确有很多变态杀人狂有着某种精神上的，会在杀人后选择。”

    “不过这个案子并不适合。”

    “为什么？”

    张芷溪有些不愤。

    “因为充血，小张警官，你是女性，应该知道女性在经过的时候，阴部会因为摩擦导致兴奋，而充血。”

    “如果死者是在死亡之后经历的玷污，那么尸体的外在表现，就不可能会是这样的状态。”

    秦磊适时的解释道。

    但顾及张芷溪到底是女性，还是个新丁，他全部的话没说出来。

    死人是不会兴奋的。

    闻声，张芷溪的嘴角一僵，脸色唰的通红。

    “那......”

    “这是误导！”

    这时候，白明朗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