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朗裹着军大衣跺了跺脚,才不情不愿的推开了门。 凛冬的寒风卷着雪花吹进包子铺里。 突如其来的寒冷让正在享受早餐的人们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扭头瞧着走进门来的不速之客鼓起的腮帮子吐出几句充满怨气的嘟囔。 窗边坐着一个穿着咖色风衣的男人。 四十来岁,面容方正,胡子拉渣的下巴,头发乱成了鸡窝,双眼眼白处布满细密的血丝,显然是熬夜所致,严重睡眠不足。 “你迟到了,四分二十七秒。” 男人抿了抿嘴唇,指了指手上的腕表提醒道。 “别在意,别在意,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深度睡眠中爬起来狂飙三公里,然后在二十分钟之内赶到约定地点的。” “何况,我可不想被一个大清早就扰人清梦的人这么说。”白明朗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稍安勿躁,这才拉开了椅背一屁股坐了上去,嘴里头嘟嘟囔囔颇有些怨气。 “老陈,你应该知道,我已经退休了,应该享受睡觉睡到自然醒的闲散生活。哪怕你是刑警队的大队长,但一码归一码,也不能压榨我们这些廉价劳动力。” 白明朗补充道。 “这样,我可以去投诉你的。” “还在生气?” 陈景峰摇摇头,他抿了一口咖啡,似乎早已经习惯了白明朗这副疲懒的性子。“你也知道,让你停薪留职这不是我的本意,但你做的太过火了。” “我总要照顾领导的情绪,而且那件案子本身就缺乏线索,也没有证据链指向任何一个人。” “你应该明白,我们都是做警察的,做事得将证据。而且那件案子只是暂时封存而已,白明朗,你.....” “可老黄他不能白死。” 白明朗的鼻息陡然粗重起来。 砰,手中塑封杯重重落在桌上溅起好一片豆浆。 他猛然抬头,双目直视着陈景峰的双眼,倒竖的剑眉下仿佛有种随时都要喷薄欲出的怒火。 见状,陈景峰沉默了一下,并没开口。 足足好一会, 白明朗才颓然靠在椅背上,如同气的皮球一般缩在军大衣里。“行了,不说这个,陈队,找我来什么事儿?你可别告诉我这么大请早的叫我跑了三公里出来只是为了叫我吃包子。” 白明朗摆了摆手明显不想多说这个,他指了指一旁的放着没动的肉包,开口道。 闻声,陈景峰张了张嘴 。 忽然门又被推开,一个女警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陈队,我没来晚吧,警员张芷溪向您报道。”女警敬了个礼,随即摘下帽子笑嘻嘻的出一口小虎牙。“还是陈队好,你怎么知道我出来的急还没吃早饭,陈队,那我就不客气了。” 女警打了声招呼,盯着肉包就眼睛发亮。 闻声,陈景峰摇摇头,指着女警介绍到。“白明朗,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张芷溪,刚刚分配到刑警队实习的高材生,是今年最优秀的一批实习生,这也是她第一次出外勤。” 然后又指了指白明朗。 “张芷溪,他是白明朗,咱们刑警队的老人。你不是老问为什么咱们局的破案率最高吗?这小子可了不得,往后你们两个搭档,现在可以稍微认识一下。” 陈景峰简单介绍了一下。 新人? 白明朗点点头,不过这个叫张芷溪的女警显然是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伸手就抓起一个肉包子往嘴里送。 “少吃点!” 陈景峰皱眉道。 “陈队,两个包子而已,别这么小气,我可还在长身体。大不了下次请回来嘛。”张芷溪嘟了下嘴,显然是饿急了。 还在长身体? 白明朗目光在张芷溪饱满的胸脯上扫过,脸上挤出一点笑。 “就是,就是,两个包子用不着那么小气。” “陈队,不是我说你,咱们刑警队什么时候来了这么漂亮的新人你也不和我说?老板,老板,人呢?”白明朗果断鄙视了一下陈景峰压榨下属的行为,张嘴叫来老板,还十分贴心的帮张芷溪又要了两个肉包家一碗白唰唰的豆腐脑。 陈景峰眉头皱的更紧,但没再说什么,待到张芷溪又想开口朝包子铺老板要豆腐脑,他才站起身来。 “行了,少吃点对你没坏处,正事要紧。另外,白明朗,我通知你一下,你的假期结束了。” 陈景峰递过来一个牛皮文件袋,然后指了指窗外。 此刻,包子铺对门的小区已经被完全封锁起来,几辆警车闪烁着红蓝警灯,几个民警正在疏散人群,拉警戒线。 但周围还是有不少人围在一起看热闹。 白明朗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早在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打听过了,一个小时前,小区枫林绿洲发现了一起命案。 早起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闻到了7栋25楼传出了一阵恶臭难闻的气味,通知保安后,有当兵经验的保安队长选择报警后破门而入。而随即发现2505的业主惨死在家中,尸体已经发臭。 案子本来是地方派出所负责。 不过经过地方刑警判别后,无法做出最有效的侦破判断,只能甩锅给市局。 白明朗摇了摇头,随手将咬了半口的肉包丢进了垃圾箱里,一边走一边拆开了牛皮文件袋。 死者:陈艳荣,女,37岁,无业。 平日里的生活费用靠着前夫每月支付的抚养费生活,性格开朗,无不良爱好,膝下有一女,寄养在乡下的父母家。 人际关系较为复杂,经常出入夜店,酒吧。 据说,陈艳荣经常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亲密,曾经被邻居们目睹好多次带着不同的人回家…… 白明朗粗略的看完了死者的资料,只是目光定格在案件描述的那一栏上,上头的描述很准确,显然陈景峰来的时候已经做足了课。 这省去了白明朗很多夫。 不过....... 密室? 白明朗仰着头看着足有三十楼的超高建筑,目光定格在其中的一户防盗窗上,眸光闪了闪。 “走了。” 白明朗拍了拍还在胡吃海塞的张芷溪,便起身拿起了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