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曲尘是真的不见了踪影,那天过去很久后,于凤蛟也没再见过他,托人寻找也没有踪迹,没有音信。 于凤蛟只好当他是看到了母亲的留信,跟着母亲去了其他地方。 两年很快就过去了,一转眼,于凤蛟已经十八岁了。 她确实不负众望,考上了京华大学的考古系,两年过后再见李为民,老人惊讶又喜悦。 惊讶是因为,两年前从那古墓里出来,于凤蛟匆匆告别,事后李为民还在应激中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只剩下自己时,还以为于凤蛟遭遇了不测。 喜悦是因为于凤蛟完全是凭自己的本事,没有托什么关系进的这所大学这个专业。 因此这次再见,李为民就特意挑出来让她当自己的学生。 本来想在大一的暑假带着于凤蛟再去考察一处古墓,结果于凤蛟家里忽然出了一些变故,不得不回家一趟。 看她心事重重的来找自己推脱了考察,李为民也很是担心。 于凤蛟接到了父亲忽然病危的消息,在电话里母亲的话含混不清,像是极度悲伤又像是极度害怕。 总之家里出了些事情,她不得不回去一趟。 赶了最早的班车,于凤蛟虽说本身感情淡漠,但毕竟是生父生母,而且之前没有收到任何关于父亲生病的消息,这次忽然就告诉她病危了,她总觉得这是个局。 但即便是局也要进。 列车外的景色快速后退着,名为命运的齿轮,在沉寂了两年之后,悄然转动起来。 傍晚时分,列车到站,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过了,于凤蛟看着眼前发生了很大变化的故乡,没过多回忆。 “师傅,去山里。” 于凤蛟叫上一辆出租车,夜幕落下,车绕着七拐八拐的山路,到了曾经于凤蛟生活的村落里。 “打表的,不多收你钱...慢些走啊,闺女。” 那出租车师傅淳厚可亲,提醒于凤蛟山村晚上路难走,便开车离去了。 天完全黑了,于凤蛟踏上那条回家的老路。 “啊...是娇儿...是凤蛟吗!” 背后传来女人的声音,于凤蛟听出母亲的声音,收敛了警惕,回头摆出乖乖女的笑容: “娘!” 凤蛟娘一下笑开了,忙拉着她回到自家院子里: “路上累着了吧,来,先吃点东西,喝点水,歇歇。” 于凤蛟接过娘递过来的东西,却没有动,只是问道: “爹他...” 凤蛟娘怔住了,她避开话题的样子很刻意: “凤蛟,你赶了一天路了,先休息吧。” 于凤蛟看她肩膀在发抖,于是站起来扶稳她: “没事的,娘,现在我回来了。” 凤蛟娘像是受不住了一样,在女儿面前坚强不下去了,她摔坐下去,捂着脸哭道: “你爹不知道怎得...忽然...忽然病倒了,大夫说...连一个月都没有了,我不晓得怎么办啊凤蛟!” 于凤蛟脸色沉了下来,于天宏真的出事了。 娘俩又打了车赶往医院,凤蛟娘是来家专门接于凤蛟的,于凤蛟问为什么不让她直接去医院,凤蛟娘惊恐又绝望道那医院有人看着。 于凤蛟不解,她娘又悲又气,说那些人简直是监禁这病重的于天宏,还非要她打电话叫来于凤蛟。 她想劝于凤蛟不要去,可女儿不听,这倔强性子跟她爹像的很,但凤蛟娘现在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女儿真的有本事,也不是没想过报警,可她处处控威胁,最后也要亲手把女儿送到那些人手里。 于凤蛟看出母亲在痛苦什么,她安慰道: “没事的,娘,我这些年学了不少东西,都会好的,您相信我。” 凤蛟娘声声应着,却还是不住祈祷。 这山村里跑车的也只有方才送于凤蛟来的那师傅。 他见又是于凤蛟,想开口问问怎么了,却被告知要去医院,那妇人还哭的凄惨,他心里便明白,只道可怜,把母女俩送到镇上医院门口,说什么也不要钱,于凤蛟硬把钱塞给他,拉着母亲快步进了医院。 “生活难啊。” 出租车司机目送着她们进了医院,叹了口气开着车离开了。 于凤蛟带着母亲到了于天宏的病房,夜幕低垂,老人床边开着窗,正静静地往外望。 “爹。” 于凤蛟短促地喊了一声,身边于母还在抽泣着,于天宏扭过头来看着于凤蛟,今年于凤蛟十八岁,她还活的好好的。 “闺女,看你这好好的,爹就放心了。” 于天宏笑的慈祥,于凤蛟却不随他的话: “到底怎么了,爹,娘说的那些人呢。” 见于天宏不言语,于凤蛟直接上前给他把脉。 她爹病重的症状不清,医院检查不出什么,只能让人等死,于凤蛟怀疑是有什么人故意为之。 果然,她在那脉象之中,看到了丝丝诡异的黑线缠绕着。 “爹,娘,收拾东西,回家吧。” 于母不解,却见于天宏对她点点头,虽然自己跟了于天宏这么多年,但是她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一概不知,只知道女儿是被这些救的,丈夫现在是被这些害的。 于天宏说那些旁支族人在于母走后便离开了,眼下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就由着于凤蛟办理出院手续,于母搀扶着于天宏,一家人又拦到了那辆车。 “真是不好意思,这车有客人了。” 那司机一看是于凤蛟一家,便问他们要不要挤挤,好言劝他们这块地方只有他一辆车在跑。 可车里那客人却不买账: “什么病殃殃的老头子,我先坐上这车的,本大爷还赶时间,给我滚开!” 车窗摇开,里面坐着一个打扮的花里胡哨,吊儿郎当的人,他一见于凤蛟,脸色变了三变,马上改口: “哟!这不是珍宝阁的于小姐吗?来来来,这车费我请了。” 变脸不过一秒,他自己毫无羞愧之色一般,脸皮有够厚的,还作势要下车搀扶于天宏,被于母躲开了。 于凤蛟本来不想搭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但现在带着父母回家要紧,她轻声安慰了母亲,便扶着父亲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