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我愈发刻苦,不分白天黑夜。 但凡是玖儿姐教我的,我十倍的练,百倍的学,我迫切的希望能够尽快打败她。 而剩下的所有时间,我都在念书。 是的,念书。 正儿八经的高中。 用玖儿姐的说法,是当下的社会,容不得我们这些江湖上的牛鬼蛇神,多读书,没有错。 我原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甚至我已经逐渐忘记了去寻找父母的踪迹。 直到十八岁成年礼那一天。 那天我放学回家,玖儿姐难得的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我知道她不差钱,从来都不差。 但平时玖儿姐对我的管教极严。 可偏偏这一日她准备了四碟好菜,还破天荒的开了一瓶好酒。 我直接蒙了。 “瞧你那傻样,还愣着干什么,给姐倒满!” “李十八,不叫你喝酒,不让你碰女色是为了不叫你坏了底子。” “今天你成年了,成了男人,是该庆祝一番。” 玖儿姐唇如点绛,眸似星光。 她为我倒满了酒杯,看着我喝了一杯又一杯。 轻纱遮体的玖儿姐玉体横陈,媚眼如丝。 她抓着我的手放在软弹如棉般柔软的酥胸上,在我耳旁轻轻吹气。 “这礼物,你喜不喜欢......” “李十八,你要了我吧!” 我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红了。 灌了两杯马尿,喝的迷迷瞪瞪的我,胸膛中仿佛有一团炽热的烈火在燃烧。 我横抱起玖儿姐,如同饿狼一般扑了上去。 风急雨骤。 那一刻春宵一刻值千金。 我沉浸在玖儿姐的软香温玉中不能自拔,鞭挞整夜。 那绝对是我记忆中最美好的一个夜晚。 可是第二天早上,当我顶着就醉醺醺的脑袋起来找玖儿姐的时候,旁边的鸳鸯枕上却已经没了她的踪影。 唯一留下的就是洁白的床单上耀目的红色梅花。 我翻遍了屋里。 枕头下放着一张照片。 上边我爹像一条死狗一样被钉在了树上,惨不忍睹。而我娘也被卸了手脚,被埋进深坑。 他们死的很惨。 背面,是一行娟秀的字体。 “去南边。” “还有......别去找我!” ...... 别去.....找我。 玖儿姐的字写的字不多,就那么简单的一行。 可我傻乎乎的望着字条,觉得那上头的娟秀字体每一个都变成了昨夜玖儿姐似嗔似笑的俏脸。 昨天,她把最美好的自己全数交给了我。 而现在,她却让我别去找她。 可我怎么能做到? 我不傻,跟着玖儿姐走南闯北这么些年,我早就知道这个江湖很大,大到妖魔横行,鬼魅祸人。 有七家,六院,八道门。 玖儿姐让我往南走,而她却是孤身去了北边。 她那是要去赴死啊。 于是,我慌不择路的收拾了东西,急不可耐的准备跟学校请假。 可人还没出县城就被拦了回来。 我家的小院外,堵着乌央乌央的一片人。 西边养虫的,南边出马的,河里背尸的。 他们奇装异服,形似鬼怪。 这些鬼气森森的人往院子里头一站,连周边的风刮起来都不对劲了。 “是不是你们非要拦我?” 我拎着包袱,梗着脖子就问了一句话。 “小李爷,不是我们要拦你,是我们不得不拦。” “当初受了李玖儿的恩,就该走这一趟的道儿,小李爷你要走出去,那就得过了我们这一关。” 开口说话的是身上背着一把大剪刀的量尸将。 下九流里匪号量尸天尊。 张大阔,名头很响。 当初他曾承过玖儿姐的情,苦口婆心的来劝。 可我不听。 我一心想着北上,那是这世界上我最亲的人。 何况,我得报仇! 但可惜的是。 三教九流,各有各的能耐,每家有每家的道行。 我跟玖儿姐走南闯北,学了几年,自认刻苦。但终究还没出师,学艺未精的我,怎么能是他们的对手? 我闯了一次,两次,三次。 直到头破血流。 而后我也没在继续闯,而是关起门来练。 练玖儿姐教我的本事。 奇门八卦,术数命理,鉴宝寻龙! 其他的时间都用来读书。 因为玖儿姐说,读书有用。 这些人拦了我整整一年,我也拼了命整整苦练了一年。 当出马的仙儿再也看不清我的道儿,当量尸将再也量不了我的身,可我刚准备去在闯一闯的时候。 他们却都在一夜之间都不见了踪影。 留下的只有张大阔。 他看着我半天,问我是否心意未改,我点点头。 张大阔也不在劝我,而是递给我一张字条。 娟秀的字迹依稀可见。 只是一句话却让我红了眼眶。 那上头写着,我的小男人。 至于其他,玖儿姐还是劝我往南走,而这一次,我却没了顾忌。 我选择的路,是北上。 变卖了房屋,领了录取通知书,我坐上了通往四九城的火车,等到我落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 我先去学校报了道,然后在四九城里孤身转悠了三圈。 可惜,我一点能用的信息也没打听到。 不得已,我只能去了一趟探花街。 四九城有潘家园,这不是秘密。 藏家顽主扎根的地儿但凡打听打听都知道。但哪怕是行家,也鲜少有知道探花街的。 探花街也叫鬼街,出的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玩意。 几年前我跟着玖儿姐走过一趟四九城,那时候我才十几岁,头一次见到探花街里的神鬼种种,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我按照记忆找到一家店铺叫‘白宝斋’。 原本的打算是想找熟人打听。 毕竟当初这掌管也是行内人,受过玖儿姐的关照。可没想到坐堂的大掌管却是一个素昧平生的小胖子。 厅中有客人。 我迟疑了两步进了屋,可一听小胖子满嘴胡编乱造,什么三清道尊,出马出道,就连八卦都给分了个全错,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蘑菇?”(什么人) 小胖子眉眼一肃,忍不住瞥了我一眼。“逛坎子走单帮,默不作声泥菩萨。卷帘子过山门,胡吹东南西北风,马王爷坐管子,管你五六七八。” 我一愣,心里有点犯嘀咕。 因为这小胖子看起来不咋地,可一张口就是地道黑话切口。 :(上门的都是客人,你要是来做生意就别吭气,如果是行内人看热闹,就别来横插一脚。如果乱说话,搅合了爷的买卖,那我就要让你知道什么是马王爷有三只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