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头七，尸体就该下葬了。这天一早，王家就开始热闹了起来。 我坐在一边看着忙碌着的人们，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关于下葬王家找来了专门的阴阳先生，就不需要我帮忙了，我也乐得清净。 亲朋好友挨个到场，按规矩，瞻仰完遗容后，就要封棺了。 王梦的妈妈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王国华拉着她，虽然没有哭，但是也是满脸的悲伤。 我走到他们身边，轻声安慰道：“叔，婶子，别太伤心了，世界上一啄一饮自有定数，这辈子王梦走的早，下辈子肯定会享福的。” 说罢，我下意识地往旁边看了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瞬间我的眼睛就离不开了。 王梦是平躺在棺材里面的，穿着寿衣，但是寿衣并不宽松，属于贴身的那一种。 此时王梦的寿衣穿在身上看起来紧巴巴的。 寿衣的尺寸都是之前量身定做的，怎么可能会有小一号的情况出现？ 王梦的肚子…好像变大了！ 我茫然地回过头，却发现黎胖子已经回家了。 是我眼花了吗？死人的肚子怎么会变大的。 王梦身上紧巴巴的寿衣以及微微隆起的肚子都在告诉我，死人的肚子真的变大了！ 我抬起头，看到坐在一旁的王老爷子，沉思了一下后，还是走了过去。 “老爷子，你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吗？”我试探着开口问道。 “不对劲儿？”老爷子一愣，疑惑地看着我。 “肚子好像变大了。” 老爷子见我神情不像是开玩笑，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了棺材旁。 在看到棺材中的情况后，老爷子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国华，国华！你过来。” 王国华正忙着招待客人，听到自己老爹叫他，立刻走了过来。 “怎么了？” “今天上午没有检查梦梦的身体吗？” 王国华一愣，但是还是开口说道：“没有啊，寿衣都穿好了，还需要检查什么吗？” “你自己看看。” 王国华顺着王梦指的方向看过去，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经过我的提醒后，才恍然大悟。 “你这么说，好像确实大了一点。” “不行，不能下葬了，尸体有问题，如果不弄清楚就贸然下葬的话，肯定会留下隐患。”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是，今天亲戚都到了，不下葬的话，怎么跟她们说？”王国华一脸为难。 “行了，听大师的，这件事我去说。” 说罢，王老爷子就走到一边，开始跟几个年龄差不多大的大爷说起了话。 很快，众人开始渐渐散去，偌大的院子里面很快就冷清了下来。 “虽然现在不热，但是尸体的防腐还是要做好，我尽量快点调查出来尸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随后，我带上东西就出了门。 尸体是从河里面打捞上来的，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是得到河边看一看才行。 从王家出来后，我直奔河边。 上午太阳出来以后，阳光打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的。 我站在河岸上，望着眼前的水面发呆。 王梦都死了这么多天了，肚子里面的孩子怎么可能还会继续变大？ 现在我忽然有点相信刘健说的话了。 这孩子有些古怪，兴许真的不是他的。 这河很宽，同时水位也很深，每年淹死的人不少，这附近流传着的关于这条河的传说也多种多样。 会是水鬼害人吗？ 我摇摇头，打消了这个想法。 水鬼害人只是为了寻找替身，根本没听说过会在肚子里面留下孩子的。 更何况，大多数被水鬼拉去做替身的人，连尸体都找不到。 我心一横，一边把身上背的东西拿下来，一边脱衣服。 既然水面上看不清楚，那就去水下看看！ 从小在村子里面长大，不管是上山摘果子还是下水摸鱼都是炉火纯青的技术。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把玉佩绑在了腰间，同时将断水剑握在手中。 水里面和陆地上不同。 有水的阻挡，就算是白天水鬼也敢出来害人。 准备好以后，我深吸一口气，随后噗通一下跳进了水中。 冰凉刺骨的河水瞬间包裹住我的身体，幸好我下水之前做了充足，这才不至于抽筋。 刚下水的时候，借助光线还能大概地看清楚四周的情况，但是随着我逐渐下潜，光线越来越暗，能见到的也越来越少。 河水有些混浊，一些暗黄色的丝状东西漂浮在我四周。 我憋气的时间不算短，从小到大练得基本差不多能有三分钟。 我抓紧时间，向着河底游去。 忽然，我浑身一哆嗦。 我猛然抬头，在我的头顶上，一张已经泡的发白的脸正在静静地看着我。 我一抬头，顿时变成了跟她面对面。 我下意识地一张嘴，腥臭的河水瞬间倒灌进去，吓得我又急忙闭上。 等我再冷静下来，那张人脸已经消失不见。 是幻觉吗？ 不，不对！ 如果是幻觉的话，那也太真实了。 我用断水剑在河床上划了几下，泥土被激起四周的河水顿时变得混浊起来。 眼见没什么发现，我憋气的时间也已经要到了极限，我只能先上去。 可就在我想要往上游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身体变得沉重起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缠绕在了我的腿上。 我低头一看，是一只手。 这只手同样被泡的发白，此时正紧紧地抓着我的脚踝。 我不敢再耽搁，挥动断水剑用力地砍了过去。 断水剑如同吹毛断发般轻松，轻易地就将胳膊切开。 我松了一口气，感觉胸口开始发闷，知道不能再耽搁了。 我摸了一把腰间的玉佩，扭头就继续向上游去。 张玉会保护好我的后背。 最后一眼，我好像看到在河床上有个黑漆漆的东西正在看着我。 “呼！” 我的头出水面，贪婪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随后向着岸边游去。 这次下水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最起码证明这河里面并不干净。 王梦的死或许真的跟河里面的脏东西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