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静寂，只听见放映机嗡嗡的声响。

    秦楼月看向关羽凡，眼前的男人，嘴角浮现一丝怪异的笑。

    “那个人，就是，然然？你很爱她，对不对？”

    秦楼月小心的问，“她去哪里了？”

    “她死了。”关羽凡梦呓一般的说。

    秦楼月沉默了一会儿，“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还看这个做什么，总得往前看呀，她若在地下有知，也不会让你这么为她伤心的。”

    “谢谢你，陪我一起看我的回忆，不然，我真的没有勇气看。”关羽凡喃喃的说。

    “不用客气了，只是看一下嘛，她长得很漂亮，跟你很登对。”

    秦楼月说着，心里微微有些苦涩，自己却说不清那丝苦涩究竟从何而来，“虽然她那么早离开人世，可是，她却得到你长久的爱和怀念，也算没白来这人世间，不象我。。。。。。”秦楼月的声音低下去，“我便是活在这世上一千年，也不过是个无人想起的孤魂野鬼，唯一一个喜欢过我的人，也离我而去。”

    秦楼月轻轻的叹息，“走吧，别闷在这里了，我不喜欢这里，太黑了。”

    她站起来，想走出去，关羽凡却突然抓住她的手，“别走！”

    放映机突然自动停止了，屋子里，又陷入一片黑暗。

    秦楼月顾忌自己脚上有伤，也不敢乱动，便任由他握着，他摸索着她的手，整个人覆上来，又开始吻她。

    秦楼月拼命的挣扎着，他却很固执，一次又一次，试图吻她的唇。

    “够了！”秦楼月突然大叫，“关先生，我不是你的什么然然，我求你不要再把我当成她，好不好？”

    “我没有把你当成她。”他的声音有些低哑。

    “你就别骗自己了，我知道，我的嘴，跟她长得很像，同样的，也在嘴边，有两只酒窝，可我，不会是她，你就醒醒吧，好不好？你老是这样，对我也不公平，我只是因为想报复，才会不明不白的住在你这里，虽然，我的开销确实是由你来支付，可是，你也不能因此，便对我予取予求，关先生，请你看在，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穷丫头的份上，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秦楼月初时叫得大声，说到最后，突然觉得疲倦，觉得无力，她虽然如沧海一粟，虽然卑微如尘，可是，却不想去作别的女人的替身，她就是她，无可替代，自然也不会去替代别人。

    关羽凡的手软软的垂了下去，他打开灯，缓缓的抱起秦楼月，送回她的房间，便默默的走了出去。

    经过这一次，两人的关系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陌生，关羽凡很快又离开了这座白房子，这回走得更远，一直有半个多月，他都没有再来。

    秦楼月安静的在白房子养着伤，偶尔上网，见欧阳秋的QQ头像亮着，便会发些消息过去，她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她反复向她解释着，自己一旦完成计划，一定会回去，她和关羽凡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如此发了几遍，欧阳秋终于肯回应她，发了个泪水长流的图片过来，又了一坨冒着臭气的便便给她，然后，回她一句，死妞。

    秦楼月接连发了一长串串的流泪的图片，然后，在后面发，我很想你，等着我。

    她又拔打欧阳秋的电话，却被她按断了，QQ里又回信息：我在上班，他就在离我不远的办公室里，你现在是李如海心头上的一根刺，他说，不允许我在公司里接你的电话。

    秦楼月黯然，这一次，她真的把他伤得很痛。

    她又发信息过去：我跟关羽凡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很怪，我待在他身边，也有些害怕，本来我已经找到证据了，本以为马上就可以把成意打倒，没想到，证据被一个小贼偷跑了，害得我空欢喜。

    欧阳秋：你真的跟他没有关系吗？我还以为你爱上他了呢？

    秦楼月：死欧阳，你这玩笑开大了，我像那么没脑子的人吗？我怎么可能爱上他那种人，怪得吓人，满头白发，一天到晚，见不到一张笑脸，我要来做爷爷呀！我们之间，真的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再说了，他平日里那么多女伴，身上多少其他女人的气味呀，你别忘了，对待男人的问题上，我可是有点小洁癖的，他在我眼里，属于不洁的男人，我不会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的，再者，人家可是财主，也不会看上我这小样的，绝对不会！绝对！绝对没关系！

    秦楼月一连打了一长串的绝对。

    欧阳秋：那你，还是处女喽？

    秦楼月眼瞪得老大，这死妞，说话越来越雷人了。

    她发了个脸红的图片过去：死欧阳，我当然是，不过，这身份一点都不光荣，你记不记得那次我发了疯，非要把自己给李如海的那一次，人家说的话，让我直想去死，你放心，等我报完仇，一定随便找个男人把自己这该死的身份给终结了，省得你一天到晚的嘲笑我。

    “随便找个男人？哼，那不如请我帮忙了！”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秦楼月没反应过来，她对着电脑的音箱左看右看，不对呀，她没跟欧阳秋视频呀，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呢？

    很快，她感受到了自己头皮上方强大无比的怒气，她抬头，关羽凡的眼瞪得跟牛眼那么大，看向她的眼神相当的危险，杀气十足。

    “怪，爷爷，不洁，”他咬牙切齿的重复着这几个字，“在你眼里，我原来是这么的不堪~！”

    秦楼月又开始往椅子里面缩，关羽凡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他会怎么做？把他提起来，直接从窗口扔出去，那样倒好了，一了百了，可是，只怕他不肯给她爽快。

    QQ又响了，秦楼月不自觉的去看，上面的消息，让她惊讶无比。

    楼月，我是李如海，我相信你，是我错怪你了，我还爱着你，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不要再想什么报复，有我在，没有任何人再能伤害到你！

    秦楼月的眼泪唰地流了出来，她这时才意识到，其实她的心中，对李如海已经动了情了，所以，当李如海那么对她时，她才会万念俱灰，也因此，对成意和关灿若的恨，更多了一层。

    她的手抖动着，想回应李如海，可是，关羽凡却猛地伸出手，把那个小小的笔记本扔出了窗外。

    楼下传来巨响，随即响起李管家的声音，“秦小姐，出了什么事了？”

    “李管家，不用你管！”他怒气冲冲的关上窗，又一脚把门踹上，一步步向秦楼月逼过来。

    “我不会，让你再跟别的男人走！”他猛地抱起她，狠狠的扔到了床上。

    秦楼月吓得魂不附体，“你，你要做什么？”她颤抖着问。

    “与其把你的处子之身给其他不相干的男人，不如给我吧！”关羽凡扯开了自己的衬衫，又一把拎起了秦楼月，开抬扒她的裙子。

    “不，关羽凡，你混蛋！你放开我！”秦楼月无望的叫着，“李管家，李管家，救救我！”

    “不要再费力气了，你可能不知道吧，这个玻璃，也是有隔音效果的，哪怕是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秦楼月完全陷入了绝望，她的身上已经光溜溜的，她开始哭着求他，“你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好不好？”

    关羽凡摇头，“我放开你，你便又会又跑回那个男人那里，我不允许！”

    他狠狠的吻住她，整个人也覆了上来，手指伸进她的衣衫里肆意乱摸。

    那种冰凉幼滑的触感让秦楼月浑身发毛，好象那是一条冷冷的蛇，钻进了她的身体里。

    秦楼月抖索着，尖叫着，做着徒劳的反抗，只是，她的反抗换来的，是他更加暴力的蹂躏，她终于放弃了，整个人像一尾被冲上海岸的鱼，任凭烈日暴晒，等待死亡来临。

    终于，暴风雨结束了。

    她倦缩在床上，身体深处，钻心的痛，像刚刚被人撕烂过，又勉强的缝合起来。

    关羽凡的手指又爬过来，在她的脸上暗暗的蜿蜒。

    秦楼月抖索着，目光安静而茫然的看向关羽凡。

    “你得到满足了，对吗？欺凌弱小，让你很有快感，对吗？”她问他。

    他阴阴的注视着她，不出声。

    秦楼惨然一笑，“我终于知道，我有多么幼稚，我居然会相信你。”

    她艰难的爬下床，单腿向外面跳去。

    “别想离开这里，否则我会学你的前男友，把你的照片发到网上，不同的是，我发的，是你的裸照。”

    身后传来男人几近冷血的声音。

    秦楼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疯狂的扑到了关羽凡的身上，狠狠的咬住了他的手。

    如果说，曾经对这个男人还抱有一丝丝幻想，现在，则只剩下了仇恨。

    她想起欧阳秋的话，她说，她会后悔的。

    原来她真的没有说错，他真是一个禽畜，一个流氓，一个无赖，只是，为什么？

    她的口中传来他腥甜的血腥味，他却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一双幽黑的眼，像可怕的黑洞，带些阴冷和残酷，让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秦楼月喊着，“关羽凡，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好好的听我的话，就可以了。”他抬起受伤的那只手，轻捏她的脸，血从他的腕间滴下来，落到雪白的被子上，触目惊心。

    关羽凡离开了，秦楼月跳到浴室，放了满满一缸的水，温暖的水波像幼时母亲的怀抱，瞬间包围了她。

    她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水里漂浮着，整个灵魂也似乎飘浮起来了，只有身体的深处，有着说不出的痛和疲倦。

    可是，心里却似乎并不怎么太难过，好象被人夺去贞操也不是什么大事，看来，她真的麻木了，麻木到不可救药，如一潭死水，再也不会起任何微小的波澜。

    她不知自己在浴缸里待了多久，再醒来，却是在自己的床上。

    惨白的月光照进来，床边一个黑影，沉默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