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瞎说,我是看张翼扬练武呢。”表面平静地辩解着,话里意思却是极力让自己与柳清说的话撇清关系。 此是,日头渐已升至头顶,正午的阳光热辣地照着大地。 一阵风吹来,阶前飞起落红无数,透过阳光,影影绰绰落了一地。 小胖子在阳光下举拳抬腿的练习着,不是明眼人也看得出来,这小胖子练舞的动作都很不倒位,招式也非常错乱。 苍海看他也是极力想要做好,怎耐夫不到家,暗想这张翼扬也十分努力,在这烈日下没有撂挑子就算不错了,虽然眼上看不过去,但是也不想再刁难什么了。 两个时辰总算过去了,小胖子大汗淋漓,面色发红,顾不得什么表情,直接问道:“师父我练的怎么样?” 苍海无言以对,暗想:这哪是练拳,简直就是做了下运动,连花拳绣腿都比不上,胳膊伸不直,腿也没踢出去,苍海评价都懒得说了。 “去收拾下房间吧。”苍海直接对小胖子张翼扬说。 “是。”小胖子知道自己没练好,所以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柳清凑到苍海面前,“大哥,当师父的感觉如何?” “哎,其时大哥对你句实话,这张翼扬的上进之心,我十分钦佩,也理应应该支持,可惜我自己武艺不精,怎么能为人师表呢,大哥真怕辜负了小胖子的殷切希望,被人耻笑啊!” “大哥原来顾虑这个啊,我觉得倒没必要,大哥怎么说在这一代也小有名气,也不是浪得虚名,再说小胖子非要认你做师父,你又没逼他,与你相干?我看大哥就别拘泥于俗人之见,你就认呗,更况且还有银子赚啊。”边说边用作捻银票状。 “哎,你啊,啥时都忘不了银子,俗!太俗!”苍海说着,摇着头走开了。 几天下来,虽然这魔鬼训练比较无人性化,可没想到这张翼扬竟也都马马虎虎全都坚持下来,这让苍海他们刮目相看。 “张翼扬,你为何要拜我为师,你知道我武艺也不精湛,及不上那些有名的大师,我怎么能凭这花拳绣腿来误人子弟,更别说为人师表,岂不让人耻笑,既然咱俩现在已成为朋友,以后我们可以在一起切磋武,我看咱们就别拘泥于什么拜师不拜师了,,做个朋友,互相探讨武学要点不好么。” 苍海这些掏心窝的话,让小胖子听得一愣一愣,暗想:这师父就是师父,说话太有深意了,不让我拜师做朋友,虽说自己升了一辈,可自己的初衷不就变了吗?要做朋友我那这几天的苦不白吃了么,不行,为了对得起自己,还得认师父!想到这,便小眼一弯,声情并茂地说:“师父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告诉您,从一相见我就想认你作师父,我做事从没缘由,想认就认,我听说您八岁时就能过目成诵,十岁就能飞檐走壁,怎么算误人子弟呢,我学不好,那是我学艺不精,和您相干,不过,既然今天你这么恳切的说,我也就勉为其难的来说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虽然认你作师父,平时在书院人前我称呼您为柳兄,在人后我们以师徒相称,你看我这主意行吧?” 苍海一脸无奈,人前称兄,人后称师,有这称呼法吗?哎,可是按现在的情况,再纠结下去也没有意义,也只能这样了,不如由他吧, 就这样,张翼扬从此后改头换面,不再逗狗遛鸟、拈花惹草,而是也入了书院,跟随着苍海。 从此后,一提起他们四人,别说书院就连镇上,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就是他们这里赫赫有名的“四大财子!” 所谓这“四大财子”,是书院中的同窗起的,其中的“财”可不是“才”学的才,而是财富的财! 为什么被称为“四大财子”呢?这是因为他们都是这镇上有名的富户的儿子,苍海柳清自不必说,张翼扬的父亲张来财也家财万贯,尹之涣家中也很富裕,父亲却出身官宦,在京城中做官,后来在京城中纳了一望族女儿作妾,由于妻妾难容,所以,由妻子在家中一面照顾着婆婆,一面又照顾着儿子尹之涣,守着祖上留下的宅子和田地,再加上丈夫时不时的周济,日子过得也非常富裕。 这尹之涣虽出身官家,身上却没有官家的铜臭气,是一位谦谦君子,知书达礼。 原本三人情投意合,后来又掺进了小胖子,似个尾巴一样,形影不离,所以这桐林书院中“四大财子”也不是浪得虚名。 就这样,晨晖暮钟,春来秋去,时光荏苒,光阴似箭,一转眼,十年过去了。 翩翩少年长得成了温润君子,垂髻女童出落成了闭月羞花。 彩溪镇路口十里长亭。 早春时节,春寒料峭,细雨纷纷,空气中迷漫着泥土的气息。 路两边杨柳依依,细叶着了雨丝,清翠透亮,风儿吹来,招展着细长的柳枝,牵惹着每一位游子的心。 因为这个时节正是学子们进京赶考的时候,所以尽管小雨淅沥,但是长亭外、古道上、渡口处还是聚集了许多依依不舍、长亭送别的人。 有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含泪送年进中年的儿子的,也有满脸稚气的青年踌躇满志,独自告别家乡的,也有把酒一杯,,吟诗赋词,意气风发,谈笑风生手持折柳送别朋友的,更有执手相看,泪眼迷漓,竟无语凝噎的夫妻送别,折柳相送君子之送的,更有甚者,竟由孙儿相扶,牙齿脱落,白发苍苍但求一名者。 “四大财子”也夹杂在送别的人群之中。 “你们一路上可要小心啊,到了别忘了给家里报个平安。”颜氏流着眼泪给柳清整理着衣衫说。 “放心吧,娘,我们四个人呢,不用担心啊。” “那也得给家里传个口信!”颜氏一听不禁将声音提了八度。 “好,我一到就给您写家书,好了吧!”柳清将伞又往母亲身上移了移,连连点头地哄着美目圆睁的颜氏 “海儿,到了京城可要小心啊,一定要沉着应试,一定要高中状元,为你也为你娘!”柳春山一语双关地说。 “放心吧!我一定会的!”势在必得的眼神让柳春山点了点头,暗想:锦儿妹子啊,你的儿子很优秀,一定会给你报仇雪恨的! “儿子,你可一定要吃好、喝好啊,可不要乱跑,跟好你师父啊!考不上名没事,爹和娘都不嫌弃!”张来财老泪纵横,帮其撑伞的青衣少年也不禁用袖子揩泪。 “别心吧,爹,你儿子你还不知道,万般皆下品,唯有吃饭高!我不会饿着自己也不会累着自己的,我可是您口中的‘吃货’啊!”说完,豪爽地大笑起来。 小胖子现如今成了大胖子,苍海都弄不明白,这几年两人一块习武学习,他怎么就是胖呢? 尹之涣的母亲更是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两只眼睛都肿成了个核桃。 “涣儿,你去了后可别乱跑啊,少往你爹家里去,那个小生了好几个小东西,去了万一欺负你,娘又不在身边,怕你受苦啊。” “娘,好端端地提这个干什么,放心吧,这么些年他都不回来瞧瞧,我才不会去呢。”尹之涣生气地说。 “嗯,涣儿,娘舍不得你啊!”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尹之涣看着不觉也鼻子一酸,眼中含泪,连忙将头别过,用袖子轻拭眼角。 …… 十里相送,终有一别。 道路上的人渐渐稀少,柳枝落寞地在风雨中摇摆,早春的花儿也都在雨中静默着,细嫩的叶上挂着晶莹的雨珠。 渡口处的船只陆续起航,不一会儿便消失在烟波浩渺之中。 彩溪镇的“四大财子”身体站在这里,心早已飞到了十万八千里外。 经过一番依依不舍的告别,四个人终于上路了。 冷清的长亭、渡口处,依旧烟雨濛濛,显得寂寥悲凉。 一路上,四人相伴,倒不寂寞,此次前去,都怀揣着一番鸿鹄之志,苍海为了自己的复仇大计,柳清并不想当官,但是十年寒窗苦读,怎么也得应付一下,所以他是去撞个运气,中也罢,不中也罢,反正他去京城是为了拜京城最有名的御医黄圣人为师的,听说这黄圣人了得,什么疑难杂症到他手里药到病除。 尹之涣是为了自己也为了母亲,父亲一撇他们就是二十年,父亲的模样他都有些忘记了,娶了妾就忘了妻,他要出人投地,夺取一番名,让母亲扬眉吐气!也向父亲证明当年的抛妻弃子是错误的, 大胖子更不必说,吃与玩是第一的,他这是主要是陪师父赶考,师父飞黄腾达了,他怎么也得沾沾光啊。 四个人一边游历一边往京城方向走。 这一日来到了靠近京城的津海镇,此镇因为是一个重要的交通要道,所以此处比较繁华,红砖碧瓦,雕檐高琢,亭台楼阁,回廊轩榭,从高处望去,栉次鳞比,绵延起伏。 此处距离京城还有几天的路程,因近日里细雨绵绵,道路湿滑,非常难走,想着距离开考还有月余,于是几个人决定在此镇上住上几日,等雨停了再走。 四人来到一处客店,只见上写“悦心客栈”,字体苍劲有力,筋骨酣畅!倒是一手好字。 四人见了非常喜欢,决定住在此处。 “小二,有没有干净清幽之处,能容我们四人住下。”四个年青人往店里一站,顿时让整个店里敞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