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理解校方好吗,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我们也是为了其他同学的安全,在这所学校里有一千多个学生,我们得对他们每一个负责。” “可是我会伤害他们吗!”上弦月义愤填膺。 “这谁也不能保证。” “你能保证当你和别人握手时你的指甲能不伤了他吗?”苏老师说道,比起刚才的温柔,她的心现在已经硬了起来。 “我要到教育局去举报你们,你们这种行为是犯法的。”上弦月说道,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用这种语气和老师说话。 “关于你休学的申请,教育局已经批下来了,坦白地说,他们是鼓励这种做法的,因为你也必须承认现在你已经和其他同学不同了,你们不适合再呆在一起了,你能明白老师的意思吗?” “我当然不明白。”上弦月眼神坚定地望着苏老师,要她给她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上弦月一个人走在校园中,这时太阳已经完全亮了起来,同学们都在上课,苏老师并没有和她继续争辩下去,她连让上弦月捍卫自己的权力都没给,上弦月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法律已经无情到了这种地步,不过她也只能休学了,曾经爷爷最后一句话跟她说,就算自己不幸福,也不能去伤害别人,可是现在却没人相信她是这样的一个人。 上弦月记起了十年前自己被一只猫抓过的情景,难道就是因为那次所以她现在才会变成这样吗,她记得被猫抓过的第二天她的伤口就已经完全愈合,连疤痕也没留下,难道真的像那些人所说,她的体内真的有猫的血液吗? 就算这样又如何呢,上弦月无奈地摇摇头,可是也只有她自己看得开。 回到家里的巷道里,从远处就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喊,“猫女回来了!猫女回来了!大家快抄起家伙!” 站在上弦月面前的正是她的邻居们,他们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聚集在一起,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棍子、铁铲一类的东西,上弦月友好地走过去,可是他们的身体却颤颤栗栗,其中一个老人说道:“别过来!” 他把握在手中的锄头伸直,和上弦月之间保持着一段距离,“妖怪,你最好快点走掉,不然我们就杀了你!”老人喊道。 “杀了你!杀了你!”其他人也附和。 “魏爷爷……”还不等上弦月说完一句话,老人便把锄头的背面顶向上弦月的肚子,害上弦月摔在了地上,其中一个壮汉走了出来,“快走,听到没有!”他的气势足以吓到一头牛。 壮汉咄咄逼人的姿态容不得上弦月站起来,她只能坐在地上说道:“我不走,这里是我的家。” “这里是人类的家,你的家在森林里,在大山里!”壮汉说道,然后接着又走出来一个女人,看起来是和壮汉关系很要好的,“别跟她??嗦了,我看我们直接报警,要叫警察把她抓起来,以免她再到处伤害人!”这个女人的话让上弦月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上弦月到现在还没伤害一个人。 她伸出手往女人脸上抓了一爪,因为内心的正义感驱驶她要这么做,女人脸上出现了三道抓痕,人群开始骚动了起来,女人害怕得躲到了壮汉的身后,大家都举起了手中的工具,因为壮汉退后了几步,所以上弦月站了起来,“我不是妖怪。”她对他们说道,然后径直地走进了自己的屋里,“快报警,快去报警,就说妖怪要杀人了!”她的身后有人喊道。 上弦月回到了屋里,她坐在沙发上脱下了鞋子和袜子,她依然蹲坐在沙发上,看着脚上那些柔软的毛,过了一会儿后,传来了敲门声,“上弦月在家吗,我们是警察。”他们果然把警察叫来了,因为门敲得太急促,上弦月还没穿上鞋子和袜子就去开了门,迎面而站的是两个高大威武的警察。 “你们好。”上弦月礼貌地打招呼道。 两个警察打量了一下上弦月,发现她正如报案的人所说的那样,有着一双猫的脚和十个比普通人都长的长指甲,并且有几个指甲上还带着血渍,“我们接到这里的人的报案,说这里住着一个妖怪……” 一个警察还没说完,上弦月便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了,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基于你还没犯任何可以逮捕的罪,至于邻居被抓伤的脸,那也只是轻度抓伤,所以我们只是过来作为一次警告的。”另一个警察说道,他接下去说,上弦月也相信事情没有这么容易就解决的,“不过,你真的不应该再和人类生活在一起了,所以请你回到你的世界去吧。”警察像做报告式地说着。 “我的世界?”上弦月反问了句,“这里就是我的家。”她说道。 “小姐,请不要让我们动手好吗,虽然你能抓人,有九条命,可是我们有枪,在院外还有两辆警车,我想你不是我们的对手的,我们尊重异性生物,也尊重大自然,所以也请你也尊重我们好吗?” “你们要我回哪去?”上弦月问道,因为看起来好像他们比她更了解她的情况,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九条命,她可和他们一样,只有一条命。 “这我们怎么会了解,小姐。” (一)安护和紫荆 货车停在了一栋在山岙之间的木房子前,卸下货物后就由它来时的那条山路离开了,这里四周环饶着秃山,除了木房子门前的那一条路,空气都好像是灰色的,从山中升起来,陆地上倒有一些小草,但更多的是被沙地石头覆盖,这里安静得可以听到溪水的声音,不过现在还听不到,等到晚上的时候,它就可以伴着住在这里的人入眠,在半梦半醒中敲奏着音乐。还有风的声音,这里的风太寂寞了,没有树木没有鸟儿也没有人们的活动,它只能与地上的沙子为伍,刮起一些沙尘暴来模糊人的眼睛,或装进人的口袋,爱足了恶作剧。 上弦月打开了门,她把两个大箱子一起拖了进去,屋子起码已经有一百年没人居住了,所有的家具都积满了灰尘,还有蜘蛛网从窗台挂到饭桌上,刚踩进去第一步,就像陷进去了雪里面一样,上弦月只能退了回去,她想屋子必须先打扫一下,不然连她带来的东西也会变脏的。因此她把行李全都扔在了门外,把门关上将自己锁在里面,从客厅到厨房把扫帚拿了出来,踩出两串来回的脚印,先从楼上打扫来,上弦月从靠墙的木楼梯上了去,楼上也有一个比较小的客厅,它的两边各有两间房间,先推开客厅前的两扇大推门,不由得吓了一跳,这个阳台居然就像跳板一下,它没有围墙,只有踩在脚上的那块地,大约宽八十厘米,长两米多,够三个人齐身坐在那,然后把脚吊到一楼去,或者挤挤的话,可以坐五个人,这时风消停了会儿,上弦月先把阳台上的灰扫了,然后把门推上,从房间到客厅,单是二楼的灰尘就装了一个平常用的纸箱,上弦月把纸箱用胶布封好,二楼的地板虽然还不见噌亮,但至少让疲惫的上弦月感觉舒心多了。接着她把木楼梯上的灰尘扫了下去,因为木楼梯和一楼的地上都铺着地毯,所以不像二楼那样好扫,上弦月已经饿了,不过她打算把这些全都干完后再吃饭。楼梯上的灰尘和一楼的灰尘又装了一个纸箱,上弦月把二楼的灰尘抱下来把两个纸箱堆在一起暂时放在大门边。接着她洗了几块抹布,打了两桶水,又是忙得不可开交了起来。二楼的主卧室看上去并不比其他三个卧室大多少,包括一张古老的床和一张书桌一把书桌椅,最角落里放着衣柜,镜子贴在墙上,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简朴,小客厅里摆着一套灰色的沙发,它和一楼的是一模一样的,推门旁边的墙顶上挂着一根铁丝,那是用作晾衣服的。一楼客厅里也是沙发,还有一张四方木桌,上面摆着一个花瓶没有插花,蜘蛛网就连在花瓶的下面,上弦月把它拔掉把蜘蛛丝捆成一个团丢进垃圾筒里面,客厅只有一个窗户,不过客厅中却堆砌着三块织毯,上弦月想了个办法,她把织毯挂在了没有窗户的三面墙上,暗红色的织毯与墙壁大小正好吻合,它的精美花纹让人一次一次地联想到温暖,这里怎么会不温暖啊,这里将成为上弦月永远的家,从此这个世界的任何一块地方,也不会再比这里温暖。待一切都打扫好后,天也已经黑了下来,上弦月打开了屋内橘黄色的灯光,然后把箱子搬了进来,她从箱子里拿出一些她带来的吃的,坐在沙发上吃了起来,现在已经可以听见溪水的声音了,它果然铿锵有力,似乎也只有在这里才能听见它真实的声音,这所房子是上弦月向一些农民打听来的,没人知道这里以前住过怎样的人,只知道当人发现它的时候没人愿意住进去,于是上弦月向当地政府上交了一点点的钱,算是买了下来,而她之前住的房子也已经被政府回收了回去,也没人再愿意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