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的发生应该说是纯属意外,如果我能事先预料到的话,就能避免,晚上,也就是半夜的时候,因为睡前喝水喝的多了,半夜必须小解。 出门的时候,星光满天,只是路灯也彻夜照明,路面也隐约看的清楚,清冷的微风,诗意的场景,让我再次热血起来,是的,这次必须得好好努力。 厕所不远的地方是一排的洗头房,因为白天转的时候,走到了孙斐家门口就停了,所以这个地方我居然不知道。 心里说声晦气,厕所门口正有一个男人抱着女友在胡啃呢,我不动声色的绕了过去,尿个尿,不待惹事的。 正在小解,忽然风驰电掣的进来四五个人,都瞬间蹲坐在厕所坑里。 我纳闷的狠,真是活见鬼了,这上厕所还带拉帮结派的,我一个微笑尚未挂在嘴角,就见一盏大灯,贼亮的照在我的眼睛上。 这熟悉的场景让我想起了坐黑车奔赴首都城的过程,真是恼火的狠。 我用手遮挡了一下眼睛,这才隐隐约约的看到了来人是一色的警察,手中不但举着高亮手电,腰里面也都别着手铐。 脚步错乱但急凑快速的冲我过来。 “我靠,撒泡尿还待抓人的吗,人就这样的素质吗。” “给我闭嘴,还有道理了。” “污蔑,我没有。” 但是警察不听我的啊,一声“拷了”,厕所里几个人就全铐了,带进门口停着的警车里面。 在警局里面,我解释的口干舌燥的,“我真不做那事,我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还会做那种伤天害理,有伤风化,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事情吗。” 我说这么多话,但是不管用,警察们就一句话,“交5000保证金,放人。” “我没有做那种事,只不过晚上起床撒泡尿,就被铐过来了,还给我要钱,没门,叫你们局长过来,我要告你们。”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理论,我便理论,还怕你不成,这白的你不要无故给我诬陷成黑的了。 我叫的很响,很理直气壮,不但是气愤了,甚至已经除了愤怒,连日来给黑车闹的还没有发泄完的郁闷全发泄出来了,声音大的有点歇斯底里。 “小兄弟,你喝口水再说,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说你半夜出来是的,只要你找出证人,我就放了你。” 我一愣,这怎么找证人啊,总不能把小丫头孙斐叫过来,说:“我没,你给我做个证明,这种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我反正是做不出来。 “那你证明我嫖了。” 这个警察立即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过来了一排年轻女子,全部都用披散开的长发遮住自己的脸蛋。 “都给我抬起头,看清楚了,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我好像见过,”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靠着墙根,很不正经的说了一句。 “听到没有啊,”这个警察面孔终于出了狞笑,对着我说话。“他嫖你了吗?” 这种话让人听耳朵里面特别不舒服,似乎自尊心一下子被人踩的死死的。 我立即火了,这一句好像,一句见过,你就直接诬陷说我嫖了这个女孩子。“嫖你妈比,我去尼玛的。”我直接一头撞在他肚子上面,这还是人吗,真是够畜生的。 这个小警察抱我脑袋没抱住,硬是被我一脑袋撞到了后面的桌子上。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我没见过他。”刚才说话的那个女孩子可能本意只是开一个玩笑,不料却惹出这种事端,实在是没有想到。 “认错你妈比,往后,闲的蛋疼,不要乱叫。”我冲着这个女子连声“呸”的吐了一口。 本来有些理亏的那个警察,见我这么桀骜,警察局里还乱打人,立即从背后,狠狠的踹了我一脚,我使劲挺了过去,只是弯了弯膝盖,就转脸看着他。“你打人?” “这是警察局,” 这个警察掏出电棒,在我眼前晃了晃。 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不说话了,只是举着脑袋看着这个警察,看他下面会不会用电警棍电我。 还好,他只是吓唬吓唬我,在没有下文。 “你们那几个在我上厕所的时候,进来的,”我转身看着地上一堆抱着头不说话的人,语气狠戾的说,如果不是他们的举动的话,也不会把我牵扯进来。 于是,和我关在一起的几个男人都有点怕的看着我,不敢多说。 经过商量,这些片警合计一下,就算我没有吧。 我说,“我靠,我就是没有,为什么来个就算。” “你嚣张什么,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你做了,你也没有证据证明你没做,怎么样,我这么判还是轻的。” 我无语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身份证拿来,我登记一下。” “我没有,”这次从家里出来,太匆忙了,我居然忘了带身份证,真是失误啊。 “是没带还是不敢拿出来。” “就是没带”,我一看这个警察又要把事情往这块儿乱搞,便又急眼了,“怎么着吧。” “你横什么横?”这个警察推了我一把,我丝毫不示弱,挥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手铐无缘无故铐了我一晚上,别以为我没意见。 “你这是袭警……他妈的还用脚!” 我靠,打架了,谁还跟你理论,好汉不吃眼前亏,知道吗,我狠狠的把胳膊抡圆了打,我才不怕呢,大不了扣押我几天,还正好解决了吃住的问题。 周围装作稳重的老警察也有点看不过去了,这才过来把我制服住,让那个警察给了我几下狠得,嘴巴子都出血了,这才松开我,笑哈哈的说着:“年轻人,不要火气这么大好吗?” 我心里说好个屁,嘴上却一个字不说,那个警察在敢放个屁,我咬也要咬死他。 结果这么一闹,我继续居住下去这件事算是黄了,毕竟是自己没有身份证在先的,除非我能变出一个身份证来。 “遣返!” 我要被遣返回去,理由是无业流民,没有身份,容易滋生犯罪,搞得跟真的一样,我不理这套都不行,自己再怎么着,也只能大大人,骂骂嘴仗,过过干瘾,还真能呼风唤雨似的吗。 但是临走前,我还是让警察在门口站着,我进去租住的房子,悄悄的收拾一下东西,偷偷溜出来,没敢让孙斐看到。 就这样,我被遣返回家了,好歹是也来过首都了不是。 我如此悲哀的想着,内心有种再次被强烈现实撞击的崩溃感。 “下一步怎么做,”我这么问自己。 看着自己刚下车时,在那里看到的大大的一行字,“欢迎您”,我就是一肚子气,对我来说,不是欢迎我,是遣送我,我被遣送回老家了。 我看着警察,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我有句话要跟这个和我对打了两次的警察说。 警察也看到了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呵呵一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 于是,我再次酝酿一秒钟,才说话。 “你真是个混蛋。”说完这句话,我飞快的跑上火车,心里直乐,反正火车票拿到手了,但愿再也不要见到这个流氓警察,比我这盲流还流氓,居然打人,我忘性快,倒忘了我把他也打的鼻青脸肿的了。 警察笑着摇摇头。 等火车缓缓开动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个警察还没有走,就对着窗户字字牙齿。 他居然还对我挥挥手,祝我一路顺风的样子。 我开始有点感动,觉得人民不错的时候,火车兹溜一下飞快开走了。 我在火车上昏沉沉的就要睡过去,由于心里一点小得意,我嘴角居然抿起了笑容,我笑什么呢,谁也想不到。 在昨天晚上,他们拿手电照我眼睛的时候,我以为来的是黑车一路的人,早就趁着解腰带弯腰的时候,把几百块钱塞到了袜子里面了。 嘎嘎嘎嘎,想到得意处,不由笑出了声,声音虽然很轻,但是过于龌龊,包含的意味过于广泛,让周边的乘客都对我产生了疑虑,这人是疯子还是有病。 我不解释,出于心情不错,买了两包方便面,一起泡了吃。 火车,果然是比黑汽车舒服多了。 一路无话,终于抵达火车站,我又回来了,虽然因此有过“我终于到首都去过了”这种意气风发的有点不要脸的宣言,但是整件事情串联起来,仔细一想,毕竟是十分的不光荣吧。 我灰溜溜的花了十块钱,坐着一辆顺路的驴车回到了家。 本来以为要长期的离开家了,谁知道还有这么大一个波折,开始怀有的一点阿Q精神早就烟消云散,化为如今的沮丧了,我低垂着脑袋,几乎硕大的首级都垂到了裤裆的位置,一步一挪,无法见家乡父老啊。 村里人好奇的围过来,纷纷问我不是到去了,我嘴巴含糊的像是喊着一口大便,说起话来更是充满含粪喷人的味道。“滚!” 这么响的话喊出来,吞音太重,自己都听不清。 “什么,混去了?”这些人的脑袋都斜斜的举着,让我恍惚中几乎以为看到了一群举着性器官朝天鸣叫的蟋蟀之流的生物,今天,我的心情却是不好,十分不好,我无情的拒绝了孙权要帮我拿着包,顺便打听我这段离奇经历的美好愿望。 回到家,父母正在吃饭,笑着看了我一眼,这笑容的意思浅显而易懂,无非是:小子,怎么样啊,知子莫若父吧,我就知道你吃不了在外面打工的苦,早晚都要回来。 我很郁闷,怎么处处都是误解啊,我从旅行包里面翻出来身份证。“爹,给你说啊,我可不怕吃苦,这次我碰到意外了,不过没什么事,主要是没身份证,我还要去,现在就去。” “吃吧”,娘给我盛了一碗饭,如果不是顾虑要是落泪的话,会影响我继续去的话,我早就被着隔离不到一星期,却倍感久违的母爱感动的想落泪了。 吃了一碗饭,吃的饱饱的,用洗干净的书包包了几个馒头和一块咸菜疙瘩,我收拾好行囊,为了隐约可见的理想,这就继续扬帆起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