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曹蛋这个人再次发挥了二皮脸的能力,脸上满是不知道对方说什么的来了一句:“没事的,我要像雷锋同志学习。” “不用了,我们家不需要,你雷锋总不能帮倒忙吧。”曹丕脸上终于不悦了,满是粗糙黑色胡茬的肥脸上充满戾气。 “好吧!” 我知道,这是因为曹蛋刚才的猪哥样子,被曹丕给记住了,我靠,可得注意点了,这老小子记仇,虽然表面上就是糙人一个,但是心里却有一笔自己门清的帐。 于是,代表我和曹蛋的分水岭的日子,就开始了。 曹蛋离开后,曹丕脸上立即出热情的笑容,这笑容挺真诚的,一看就不是临时挤出来的,而是酝酿好久,就等这一刻为我绽放了。 “听说你在学校里学习挺好。” “嗯,只能算是马马虎虎,高中的时候,是学校的第一名。”这句话,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毕竟大学的生活,还是比较,比较糟糕的,简直糟糕的透顶了,但是自己可不能这么说啊。 “那我可放心了,如果我女儿考上大学了,我就给你加工资。” 汗,我成专门的辅导老师了。 那也成,毕竟,我现在总比曹蛋混的要好吧,混也是一种生活,关键是看你混的怎么样,曹丕这句话,虽然简单,没有丝毫深刻的发人深省的道理,也没有半丝蛊惑力,听在我耳中的时候,却有种温暖的气息卷土而来。 原来,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还有一个强大的,渴望被需要的自己。 我确实是挺感动的,不是因为曹丕叔的几句话而感动,而是单纯的被自己的这种莫名其妙的崇高所感动,并附加这被震动和加持了。 我要做一个…… 如此一想,所有惊天地,泣鬼神,足以使得鬼哭狼嚎的理想立即犹如海市蜃楼中的千丈高楼一般,轰然倒塌,干的再好,也只是一个老师。 而当老师,这个可从来没有进入过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的自尊心,被唤醒了。 我热泪盈眶的看着曹丕叔,我感谢你八辈子祖宗的,本来忘掉了什么是现实的,本来已经催眠成的自己,再次被现实所重重的击中。 现实高于理想,大于理想。 现实不可摧毁,理想建立不起来。 这便是曹丕一番话让我痛恨起来的缘故,本来以为可以不用承受那种鹤立鸡群,却只是一个比较高的鸡的事实,但是曹丕叔的话,却不由分说的愣是把事实列举出来,我虽然只是一只鸡,但是却比周围的鸡高那么一些。 痛苦源于不被理解和接受,源于误解。 这么三秒钟的时间,我想了如此多的问题,真是令人感慨,想不到这种思想已经如此深刻的根植与自己的思想之中,即使微微的打开一个小小的口子,从里面喷薄汹涌的吐出来的都是满满的坚实。 “曹丕叔,你别说了,说的我都想哭了。”我内心深处加了一句,我还想和你干上一架,你这话,说的让人心疼啊,那不是假心疼,是真心疼。 曹丕察觉有异,我被他所言所语感动的太深刻了,不能再说了,响罗不用重锤敲,我这个罗太响了,他察觉继续敲下去,有hold不住,失控的危险,再说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再多说。 我上了楼梯,这曹丕真腐败,想不到还有这么大的小资情调,真是想不到,这种想不到的含义很深,隐隐有种看到巨大的北极熊脑袋插一个红花时的那种,现实击穿想象的崩溃与错落无致感。 我敲敲门,三轻两响。 “来了。”开门的时候,我发现曹仪琳真的很漂亮,怎么说呢,就像是一朵娇艳逼人的鲜花,剩两个人的时候,我嘴皮子夫立即大打折扣,只有了原来十分之一的程度。 “嗯,今天我们开始学习,”仪琳的眼睛弯弯的像是一泓清泉,那个所谓的如见秋水大概也不过如此吧。我盯着仪琳的眼睛看了一眼,就似乎看了半年之久。 这种意外让人冷汗直流,头皮刺挠的狠。 “你怎么啦,曹家大哥!估计是热到了,我给你拿个毛巾去。”仪琳嘴巴小巧委婉,精致的好像只是画上去的,转身的一刹那,仪琳的屁股居然差点让我流鼻血。 “好了,手巾拿来了,你擦把脸。” 这我真不是有意的,或者说,真不是我有意的,仪琳的小指在我接毛巾的时候,扫了我手心一下,那种酥麻的令人浑身哆嗦的滋味,简直让我害羞的想要一头撞在地上。 “没事的,走的有点急了,这不是第一次当人的老师吗,想要专业一些,又想要仔细一些,这难免弄得自己比学生都紧张。”我说完这句话,然后重重的咳嗽两声,脸色分明好转。 开始学习了,我才发觉,仪琳是真的刻苦好学,搬开桌子上的电子琴后,拉开布帘子,出整面墙的书籍。 我有点热泪盈眶,如果自己当初上大学的时候,能够珍惜学习的机会,何来在学校刚出来,打工没两天,就因为被人辞退这么一桩子蠢事。 我发誓,我要认真的面对自己今后的人生,尤其看到仪琳的时候,我一向对美色不生秋波的心中,竟然由微微的涟漪便成了汹涌的波涛,是的,如果有这种可能的话,也为我和仪琳今后的生活,必须努力,必须争气。 我认真的给仪琳讲着那些自己学习了无数遍的知识,时间的车轮会过去,但是有些东西却因为在自己生命中占据的比重太过于重要,而始终无法如流水年华一般随之而去。 仔细讲解一道一道难题,放佛置身于时间空间的河流,那些曾经为之奋斗的一道道难题,那些在难题应刃而解是才会有的无上喜悦,纷纷重新来过一遍,让我温故知新。 我感觉自己都是在洗礼,人生在升华。 虽然这种升华,越发的让我担忧,无法继续那种混沌未凿的生活,只能残酷至极的在现实的面前,清醒的看到疼痛在蔓延,如裂缝,但是我乐意。 我真的乐意,即使是疼,但是,自己是活着的,三年的大学生涯造就的不是国家栋梁,于我而言,只是一头造粪机器。 是的,我醒来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随着心结的解开,我又找回了原本从自己身上失去的那种自信,是的,属于全县第一名的强大的自信。 我开始侃侃而谈,开始问弦而歌,开始真正的融入到了知识的海洋。 在学习上,除了我,还会有谁。 两个小时的时间,过的很快,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谢谢!” 在曹仪琳不知所措看着我的时候,我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到突兀的感觉,毕竟,我受教了。 很多时候,一个人缺乏的不知动机,不是动力,而是那种能够让你一触即发的触发点。 曹仪琳就是我的触发点。 “曹大哥,我发现,你跟刚来的时候,变了很多,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小时,但是从你身上,我学到了那种求知无止境的理想。”曹仪琳在我深呼吸的时候,伸了个小懒腰。 我的正义十足的英姿勃发立即被破坏了,仪琳妹妹,不要太勾引人了,尚未发育完全的小胸脯鼓鼓囊囊的,将束胸的衣物撑起两道波纹,温柔而纤美的曲线。 我有些不敢看仪琳的眼睛,只能看仪琳的胸口。 “好看吗,” “挺好看的,”我有些语无伦次。 “哼,看你一本正经的,脑袋里面也想着乌七八糟的东西。” 这句话,教育的极是,让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受教了。 “嗯,不说了,走下去吃饭吧。” 利用短短的十八阶台阶,我迅速的调整自己的状态,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比孔子都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了。 “叔叔好,婶子好。”我见曹叔叔端着大锅在厨房里抡,锅上的火苗喷出老高,便也过去。 曹丕叔回过头,见我过来了,嘴边叼着的烟头上下颠着,散落着烟灰,嘴巴含糊不清的说着:“好的,你做桌上吃饭吧,我治俩菜,今晚咱叔侄俩好好喝两个。” 晚上的饭菜很香,我也像是第一次喝酒一般,当晚就喝的特别高,似乎这半年多淤积的怒气都渐渐的一点一点的发泄掉了。 喝高了便容易说错话,但是我今晚却始终想不起自己是否说错话,我将衣服搭在肩膀上,嘴角叼着一只没有点着的烟,左右晃着往外走,清亮的风时不时的吹来,到是真的有几分风清气爽的感觉。 到了曹蛋家门口的时候,我吹了一下口哨,曹蛋一脸涎笑着出来,可见此人的内心和灵魂有多么的肮脏,想到了不该想的地方。 坐在他们家的墙头上,在隔壁刘备家那条死狗的伴奏汪汪声中,我们畅谈人生,为以后的生活打下基调。 “大乔怎么样啊?” “漂亮,温柔,可爱。”我一叠声的运用了三个形容词,却依然感觉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和我想到一个地方了,真是英雄所见一样啊。”曹蛋赞叹的嘴巴里面发出啧啧的声响。 “这个地方,我是不会永远待下去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离开这里的。”我终于直奔主题。 “算了吧,城市那种地方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呆的。” “可是,我们学的是什么啊,是计算机啊,在这穷乡僻壤之地,难道还有什么可以让我们一展所长的地方吗?” “最起码这儿不用吃地沟油,喝皮鞋熬成的酸奶,吃各类有毒食物,还不会被人强拆。” “曹蛋,你干嘛说这些愤世嫉俗的东西啊?” 我满脸诧异,当一个人开始怀疑自己已往保持的信念的时候,往往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没什么,只是感觉一切都无意义,自己的出路就那么窄,难道真的要出去,做另一种意义的民工吗?虽然我们都是大学生,但是社会不是为大学生开的。我们都是从村里走城市,又从城市里走回来的,这条路,我们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这样走的。” “我还是要离开这里,无论如何。”我斩钉截铁。 “那你走之前,一定要把大乔介绍给我,我给你说件事,”我把头侧过去,虽然料知绝非好话,但是好奇心起来,三头驴都拉不走。 “我想着曹仪琳的模样,打了一下午的飞机,现在连手都抖的抓不牢墙头了。”曹蛋再一次用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做曹蛋。 我无语,心里兀自回忆起,曹仪琳小手指尖滑过手心的感觉,似乎通电一般,令人心旌摇曳,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