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嗒”,成毅办公室的灯亮了起来,那名包工头在成毅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而成毅和郭鹏则在他正面的办公桌前坐定,郭鹏的面前还放着一本用来记录的笔记本。 “姓名、年龄、工作单位、家庭住址。”成毅对这些简单的问题总喜欢一口气全部问完,因为他认为在这些和案件没直接关系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没必要。 一听问话,工头便回道:“赵宝衫,32岁,绿岛工程队工头,家住H街‘怡心花园’3座407。” 郭鹏边听,边飞快地做着记录。 “我问你,照片上这个人你认识吗?”说完,便递上那张从发廊拿来的照片,“左边开始第三个,仔细看看。” 赵宝衫上前接过照片,仔细地看了看,然后一脸怒气地说道:“他妈的,不提还好,一提就来气,就是这骚婆娘耍了老子一天。” 成毅收回照片,然后问道:“文明点行不行啊!这里可是警察局啊!怎么你一看到她就发这么大的火啊?” “别提了,这太不像话了,骗得我一整天陪着她团团转。” “具体什么情况,说清楚。” “我是前天晚上在酒吧里认识她的,就是那个‘天缘酒吧’,这婆娘嘴特甜,而且又风骚,本来我说当晚要包下她,可她说从来不和酒吧里的客人搞这套,于是我说第二天包她一整天,她这才答应了。 结果第二天她说要去逛街,结果还让我给她买了瓶近千元的法国名牌香水。到了晚上,她说她的月经来了,等过两天再约我,我可真是‘肉包子打狗一场空’啊! 折腾了一整天,钱花了不少,可却什么也没捞着,本来我很火,真想把那瓶香水要回来,再揍她一顿,可后来我一想,反正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于是也就做罢了。” “照你这么说,你当天并没到过死者家,和死者过夜了。”其实这些事在验尸报告中都写得很明白了,只是成毅为了保险又多问了一遍。 “没有,当然没有了,要是有的话,我也不至于气成这样。” “那后来呢?你就回家了吗?” “那是当然的了,不回家难道在街上逛吗?一个下午我钱包里的钱都被那女人折腾得差不多了,我不回家难道找到方去吃霸王餐吗?”顿了顿又道:“对了,你们今晚找我来到底是什么事啊?” “那个女的死了,被人杀死在家里。” “死啦!太好了,像那种不讲信用的女人死了活该。”赵宝衫听到小芬的死讯并未感到惊讶,反而对她的死在幸灾乐祸。 “你还是不是人啊,人死了你居然还能高兴得起来。”郭鹏怒斥道。 “为什么我不能高兴啊,她耍了我,死了活该,这叫报应。” “报应个屁,是你自己犯贱,要给她买那么多东西,是你自己不老实,想占她便宜,最后什么都没占着,反而还碰了一鼻子灰,是你自己活该才对。”郭鹏一脸怒意地斥责道。 一听这话,赵宝衫顿时没声了,成毅用手臂碰了郭鹏一下,然后又问道:“那你和小芬分开时大约几点?” 赵宝衫思索了片刻:“应该在晚上八点二十。”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因为昨晚和那女人分开后,我看过表,应该是八点二十。” “那在这以后,你知道她都干了些什么吗?” “这我哪里知道啊,我们分开后,就各走各的了,我总不至于去跟踪她吧!我想她应该回家了吧。” “难道人不是你杀的吗?你因为她耍了你,然后尾随她到了她家后,一气之下杀了她。”成毅突然严肃地说道。 “不会吧,警察先生,你这话说得就太离谱了吧,我就是再气也不会那么狠心啊,我怎么会为了这么个不正经的女人而毁了我自己呢,我虽说很生气,但我头脸还是冷静的,请你们相信我啊,真的不是我干的。”赵宝衫为自己辩解道。 成毅并未理睬他,他和身旁的郭鹏耳语了几句后,说道:“你可以走了,不过在真凶未捉获之前,我希望你能主动配合我们的工作。” “这没问题啊!我一定积极配合,那我就先走了。”赵宝衫如释重负地离开了。 成毅起身低着头紧皱着眉头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一只手不停地摸着下巴。郭鹏来到他身旁问道:“毅哥,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度高吗?” 成毅忙抬起头说道:“看他的样子他说的话应该是真话,可是在没捉到真正凶手前,任何疑点我们都不能放过。” “是,这点我知道。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呢?”郭鹏问道。 “那就要等顺子他们的消息了。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先回去休息吧,等明儿一早和顺子他们碰个头再做打算吧。”成毅说道。 “好吧,毅哥,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嗯,你也一样。”说完,两人便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在外忙了一天的成毅回到家后,从冰箱里拿了罐饮料,然后往沙发上一坐,仰起头望着天花板,沉默了片刻,叹气地自语道:“唉,也许老妈说得对,真应该找个老婆回来了,最起码一回家不至于成天地面对着这四面冷冰冰的墙啊。” “扑哧”,成毅打开了手中的饮料,喝了一大口后,便把饮料放在茶几上,然后又仰起头,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许久,“叮铃铃”的电话铃响了起来,成毅睁开了眼睛,已经十一点多了,他嘟囔着:“该不会又是老妈打来的吧。” “喂?”成毅无奈地接起了电话。 “我的好儿子啊,还没睡吧?”不出成毅的所料,果然是他妈打来的电话。 “当然的了,您老人家打电话来,我怎么敢睡啊,就是睡着了,也被您吵醒了。” “不可能,依你妈我的经验来看,你一般不会这么早晚觉,是不是又在看电视啊?” “没有,今天有案子,刚刚才到家。” “是吗?那不是挺好的,这下你这条大瞌睡虫可就没法子天天睡晚觉了。” “你们美国那边现在应该是早上吧?” “当然,要不然怎么给你打电话呢?怎么样啊,儿子,现在有没有种寂寞的感觉啊?” “是啊,是啊,我现在好寂寞好空虚啊。” “有这种感觉就好,怎么样,什么时候开始交女朋友啊?我和你老爸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喝你的喜酒啊?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抱上孙子啊?”成毅的母亲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这交女朋友是要看缘份的,哪有那么快啊,您和我爹当年也没有一天就谈成吧?”成毅不仅回答了问题,还反将了他妈一军。 这一军还真把他妈给将住了,好半天才说道:“话倒说得没错,可你要为你自己想想啊,你一个人在那里没有照顾你,妈有时想到就心疼啊!” “好了,知道了,妈,我都这么大了,懂得自己照顾自己的,您就放心好了。对了,我老爸呢?” “出去了,一大早就到公司去了,说是今天有项重要的生意要谈。你的钱还够用吗?不够就和妈说,交女朋友可是要花上些资本的。” “够了,我又不是无业游民,我有自己的工作,我自己能赚到钱,您就放心吧。” “好吧,不打扰你休息了,早点睡吧,办案子可是件即用脑又伤神的事,要多注意身体,吃饭要多吃点,吃些有营养的,懂了吗?现在我们可就剩你这么一个人了,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知道了,妈,放心吧,再说了,我一日没抓到杀我妹的凶手,我自己也绝不会让自己出事的。不过现在您要是再说下去,我就真的没有睡觉的时间了!”成毅笑着说道。 “好,好,妈不说了,你快去休息吧,Goodnight。” “Bye。”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四周又沉静了下来,成毅此时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将思绪在脑海里重新整理一遍,必竟这一整天的寻查走访工作收获也不少。 整晚,成毅并没到卧室休息,而是在沙发上坐了一夜。此时已经是清晨了,成毅睁开了那布满淡淡血丝的眼睛,可见这一整夜他并没有真正地睡着。 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七点二十多了,于是他忙用凉水洗了脸,希望能借此将一夜的疲劳全都冲走。 八点刚过,卢顺、张海东、许正阳和郭鹏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办公室,而此时成毅已在这里等他们许久了,桌上的泡面也已是“底朝天了”。 卢顺一见成毅便笑道:“毅哥果然厉害,没当有案子时,那是绝对不会迟到的。” 成毅听后,说道:“好了,风凉话等案子破了后再说,先说说你们三人昨天调查的情况吧。” 张海东抢先说道:“我来总结吧,我们三人昨天已经碰过头了,我们分别从娱乐场所进行调查,并用死者的肖像画让人辨认。 从调查情况来看,虽说认识死者的人很多,其中也有不少曾和死者发生过关系,可从我们所调查的情况来看。 可以排除这些人做的案,因为这些人和死者只不过是在搞一夜情而已,而且大都只和死者见过一面,他们并没有杀害死者的动机,所以可以排除在嫌疑对象之外。此外,在我们所调查的人里,也未发现有精神异常或是有心理变态的人。” 成毅听后,点了点头,问道:“那你们是不是已经将所有和死者有过接触的人都查过了呢?” 许正阳回道:“不清楚,因为我们不知道和死者发生过关系的人到底有多少,或许有些人碍于面子不肯承认,这也说不定。” “嗯,即然没查完,那我们就先把工作的重点全转移到调查和死者有关系的人身上,不仅要查本市的人,也要查本市的外来人口。 总之只要是在本市居住的人,要逐一调查过。还有,因为凶手在死者死后对其进行了变态的行为,所以要特别留意精神病患者或是心理畸形的人。” “哇,这可真是在大海里捞针,难啊!”卢顺说道。 “难?再难也要做,我们就是要在茫茫的人海里把这根杀人的针给捞出来,怎么样,有没有问题?”成毅严肃地问道。 “OK,没问题。”众人齐声应道。 “好,从现在开始,每天早上来这里交流一次,其余的时间全部用来对死者所接触过的人或是接触过死者的人进行调查。”说完,成毅便立即展开了调查工作。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走出办公室,开始了紧张的调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