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钱被贾想输光了,他还因偷窃进过几次局子。但是从狱来他依然屡教不改,赌博、酗酒、偷窃,生生不息。不论余韦雯如何游说、谩骂、殴打,贾想都不为所动,他对吃喝嫖赌的信念坚定不移,他已经决意将这条路子走下去,这是一条比资本主义道路还没资本的道路,但这条道路却有着他对资本的渴望与追求。 余韦雯无法经受折磨,她的精神出现了异常。她迫辞去工作,安心在家捣乱,致力于同空气里的隐形人座谈,讨论国家大事,磋商政坛会议,探讨宇宙计划,甚至还萌生了制造时光机的念头。她说,时间可以穿越,通过时光机可以回溯过去、通往未来,甚至还可以在不同的空间里穿行,而不需要任何飞行器或交通工具。 总之,余韦雯的言行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一般人也理解不了她的一言一行。她的病状每况愈下,破坏力却扶摇直上。家里除了地板和天花板之外,均被她肆行无忌的摧残过。 贾想的爸爸妈妈失去了工作,一家三口已经没有任何收入,仅靠贾想的社保费用维持生计。如果这么下去的话,连墙皮都不够吃的。所幸贾茹行将肄业,如果她可以找到一份工作,就能挽救这个败落的家庭,虽然她挽救了不了爸爸妈妈,但是至少还可以让他们活着。贾茹刚刚以弃权的战术获得了全国大学生跆拳道女子组比赛亚军,她所收获的五千元慰问金可以直接当扶贫基金使用。对于这个贫困潦倒的家庭来讲,这简直是救命稻草。 …… 出租车很快便抵达了精神病院,贾茹掏出二十块钱扔给了司机。虽然她为多支付的两块两毛钱痛不欲生,但是紧要关头她只能潇洒走一回了。贾茹一脚踹开车门,风风火火地冲冲入了精神病院,这让她感觉自己倒像一个精神病。作为一个正常人,她是第一次来这么不正常的地方。贾茹有些激动、有些紧张、有些惶恐,还有一些尿急,但是她没心思去上厕所,她只想尽快见到入院的妈妈,十万火急,比尿急还急。 贾茹冲进精神病院,一口气从一楼跑到了七楼。这时她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完全可以乘坐电梯上来的。贾茹有些沮丧,作为一个正常人,她居然做了一个这么不正常的事,她知道忘掉痛苦的唯一方法是忘记电梯的存在,于是走到镜子面前,对镜子里的女人说: “小姐,请问电梯在哪?” “这里没有电梯。”镜子里的女人说。 “这里没有电梯吗?”贾茹说。 “你走安全通道吧!安全。”镜子里的女人说。 “好的,谢谢!”贾茹优雅地笑了笑,转身走向了廊深处。她找到了703病房,妈妈所在的病房。贾茹瞄准病房,准备破门而入。这时,一个医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看到贾茹那架势,医生吓了一大跳。 “我是……” “你是病人的家属?”医生打断了贾茹的话。 “你怎么知道?”贾茹皱了皱眉。 “你告诉我的。”医生说。 “什么时候?”贾茹挠了挠头。 “刚才。”医生说。 “你真的是医生吗?”贾茹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她感到芒刺在背。 “你得听我说。”医生推了推眼镜框。 “什么?”贾茹说。 “情况有点严重。”医生说。 “发生了什么事?”贾茹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你先不要激动。”医生说。 “因为你不是我。”贾茹说。 “我了解你的心情。”医生说。 “你说的倒是轻巧。”贾茹说。 “我带你进去,不过你答应我,必须保持冷静。”医生说。 “我只能告诉你,这得看情况。”贾茹推开了病房的门。突然!一个张牙舞爪的女人跳了出来,把医生和贾茹都吓了一跳。余韦雯穿着条纹大褂,头发凌乱的披散着,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脖子上拴着一根输液管,她使劲用手拽着,勒的脸红脖子粗,连舌头都出来了。 “你这是干什么?”看到妈妈现在的样子,贾茹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提醒过你的。”医生挡在了贾茹面前,以免余韦雯伤害到她。 “她这是怎么了?”贾茹说。 “除了她谁也不知道,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医生说。 “她在干什么?”贾茹惊慌地看着妈妈,情况比她想象中严重。 “也许她想自杀。”医生说。 “她为什么自杀?”贾茹说。 “这你得去问她。”医生说。 “她简直是疯了!”贾茹说。 “你也看出来了?”医生警惕地看着余韦雯,“是的,她是疯了。” “我们应该怎么办?”贾茹说。 “我想办法抓住她。”医生说。 “你确定你能行?”贾茹一脸焦虑,为医生感到担忧。 “我是干这行的。”医生张开双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祝你好运!”贾茹说。 “谢谢!”医生一个饿虎扑食将余韦雯扑倒在地,随即将她摁在了病床上。 “你真是好样的!”贾茹对医生的身手赞不绝口。 “她比猴子还难对付。”医生将余韦雯脖子上的输液管扯了下来, “是不是应该把她关在笼子里?”贾茹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会考虑的。”医生说。 “放开我!放开我!”余韦雯张开大嘴,一副青面獠牙的样子。 “她好像不高兴了。”贾茹说。 “她确实有点狂躁。”医生紧紧抱着余韦雯,阻止她乱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贾茹有点手足无措,她总不能一棍子把妈妈打死。 “让她冷静一下。”医生呼哧呼哧地喘着,可见他费了不少力气。 “你确定她不会攻击我?”贾茹惊恐地看着妈妈。 “不确定。”医生说。 “那你可抓好了。”贾茹靠在墙壁上,抱着自己的肩膀,她从未这样胆怯。 “我打算放开她。”医生说。 “难道你也疯了?”贾茹说。 “让她知道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才能得到她的信任。”医生说。 “她似乎不知道我是谁。”看着妈妈张牙舞爪的样子,贾茹有些不知所措。 “她翻脸不认人。”医生说。 “我们该怎么办?”贾茹说。 “我会放开她的。”医生缓缓松开了余韦雯,她蜷缩在病房的角落里,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嘴里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骂谁。 “她好像变了一个人。”贾茹不敢相信妈妈变成了现在这样,这个女人让她感到陌生。 “你还好吗?”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不知道。”贾茹摇了摇头。 “她已经没事了,她冷静下来了。”医生搂住贾茹的肩膀,以免她也疯了。 这时一个小护士走进了病房,医生连忙松开了贾茹的肩膀。小护士先是一脸错愕,然后低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医院咳嗽了一声,然后推了推眼镜。 “你怎么不敲门?”医生说。 “你忘记关门了。”小护士低着头,不敢正视医生。 “你来的正是时候。”医生走到了小护士面前。 “我什么都没看到。”小护士紧闭双眼,不停地摇着脑袋。 “你照看一下病人。”医生拍了拍小护士的肩膀。 “好的。”小护士偷偷地看了贾茹一眼。 “让她休息一会,我们出去谈谈。”医生对贾茹说。 …… 医生和贾茹离开病房,来到了位于医院后面的花园。这里空气清新、景色旖旎,令人心旷神怡。贾茹看到一些穿着条纹大褂的精神病人,就像一群小白羊散落在花园的角角落落。他们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注视着贾茹,嘴里支支唔唔的不知道在念叨什么。贾茹不敢正视这些人的眼睛,她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那些精神病人鬼鬼祟祟的,时而嗤笑,时而缄默,时而放肆,时而忧郁,他们的言行总是令人捉摸不定。 “你叫什么名字?”医生坐在贾茹旁边,看着她的侧脸。 “这很重要吗?”贾茹说。 “我不勉强你。”医生笑了笑。 “为什么带我到这来?”贾茹扫视着眼前这些精神病人。 “想让你看看这些人。”医生说。 “是的,我都看到了。”贾茹说。 “从明天开始,你妈妈也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医生说。 “你说什么?”贾茹一脸难以置信。 “他们是一类人。”医生泰然自若地说。 “不!她跟他们不一样!”贾茹情绪有点激动,因为她还无法接受妈妈是一名精神病人。 “你必须得接受现实。”医生说。 “不!我要带她回家。”贾茹说。 “她会拆了你家的房子,还可能害死无辜的人,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医生说,“我们将为她提供最好的医疗条件,你应该把她留在这里。” “我是不会把她留在这里的。”贾茹说。 “为什么?”医生说。 “没有原因。”贾茹说。 “你只是不想说。”医生说。 “或许是的。”贾茹说。 “你有难处?”医生说。 “我没有钱。”贾茹说。 “也许这不是问题。”医生用手指挑起了贾茹的下巴。 “好像没那么简单。”贾茹将目光聚焦在医生的手指上,她不知道医生会对她做什么。 “你真美!”医生贴近贾茹,嗅了嗅她的头发。 “你想干什么。”贾茹看上去很淡定。 “你知道。”医生的手抚上了贾茹的脸。 “你喜欢这样?”贾茹扭头看着医生的双眼,脸上浮泛着妩媚的笑容。 “男人都喜欢。”医生笑了笑。 “你真狡猾!”贾茹攥住医生的手指,将其贴在自己的嘴唇上。 “你令人心动!”医生用手指轻轻地撩拨着贾茹的嘴唇。 “感觉怎么样?”贾茹伸出舌头,舔舐着医生的手指。 “噢!感觉棒极了!”医生陶醉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贾茹湿热的嘴唇。 “还有更棒的!”贾茹攥住医生的手指,将其弯了九十度。 “啊!”医生痛苦地叫了起来。 “这感觉怎么样?”贾茹邪恶地笑了笑。 “呃,我的手,放开我……”医生屈下身子,痛苦地的呻吟着。 “用你的中指去抠你的屁眼吧!”贾茹抓住医生头上仅有的几根头发,顺势将他塞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雷厉风行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