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屁是不是臭的。”余佳说。 “根据我的判断,味道不怎么样。”贾茹说。 “是吗?早上我都吃了什么?”余佳连忙用枕头捂住了鼻子。 “是你放的屁?”贾茹也用枕头捂住了鼻子。 “不!不是我!”余佳从枕头里发出了怪异的腔调。 “你认为是我?”贾茹也从枕头里发出了怪异的腔调。 “不!我可没这么说。”余佳连忙挥手示意。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是你,就是我;不是我,就是你。”贾茹气急败坏地说道。 “我只能委婉地告诉你,不是我放的屁。”余佳说。 “你在撒谎,你想狡辩。”贾茹指着余佳的鼻子,一副横眉怒目的样子,“我确定不是我放的屁,可是我却闻到了臭味。也就是说,是你放的屁。” “为什么你认定是我?你看到我放屁了吗?”余佳反唇相讥。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不是我放的屁,那就是你!”贾茹说。 “你想用排除法认定是我放的屁?不!这不科学。”余佳不停地挥舞着爪子,一副张牙舞爪的架势,“如果这里死了一个人,我确定不是我杀的,然后用排除法认定是你杀的,你会作何感想,我猜你二话不说就会杀了我,然后告诉我,不是我杀的,让我没有反驳的机会。” “感谢你为我支了一招,在争论未果的焦灼局势下。”贾茹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余佳一头雾水。 “我要杀了!然后告诉你,不是我放的屁,让你没有反驳的机会。”话音刚落,贾茹一个饿虎扑食将余佳扑倒在床上,两个人为了一个屁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为了寻求一个,贾茹余佳大打出手。其实,她们大可不必追根究底,因为这本身就不是一场耐人寻味的事故,追根究底只会让彼此都认为吃了亏。或许因为心理产生了作用,双方都不想吃对方的屁,所以一定要知道是谁放的屁。这样一来,没有放屁的一方才有资格呵责与殴打另一方。但是由于放屁是隐蔽的行为,很难用以证据去揭肇事者,因此放屁的一方一定不想承认自己放了屁,否则无由与对方争执,在武力上获得主动权。 即使她们找到放屁的人,她们也找不到,因为她们都吃了屁。不论是谁放的屁,味道都是臭的。更重要的是,俩人都吃了屁。不论是贾茹吃到了余佳的屁,还是余佳吃到了贾茹的屁,在各方看来,这都是不幸。哪怕贾茹吃的是自己放的屁,余佳吃的也是自己放的屁,她们也不会为因为没有吃到对方的屁而庆幸,因为吃到自己的屁本身就是一场不幸。 不论谁放的屁,屁总归是臭的。在吸入鼻腔的一刹那,你的嗅觉只能告诉你这个屁是臭的,不会告诉你这是谁放的屁。倘若贾茹与余佳同时放了一个屁,她们对此又会产生怎样的纷争呢?她们都不知道自己吃到的是谁的屁。一方面担心自己吃了对方的屁,一方面又希望对方吃到自己的屁。当两个人的屁融为一体使,也就陷入了一场混沌。你只知道自己是否吃到了屁,不知道吃到的是谁的屁。假如彼此谅解一下,这件事儿算个屁啊! 关于以上事件导致的冲突我们只能诗情画意地总结为――由一个屁引发的血案。 肄业前夕,贾茹参加了全国大学生跆拳道比赛,她一路过关斩将,从一百名选手中突出重围,并顺利进入女子组半决赛,只要她能战胜接下来这位选手,就会进入决赛,她面对的不仅是更强劲的对手,还将分别面临两万元冠军奖金和五千元亚军慰问金。贾茹参加本次此次赛事正是为了奖金,所以她将半决赛看的格外重要,究竟多重要,她也不知道。 如果成进入决赛,贾茹有可能获得两万元大奖;如果没有进入决赛,她连五千元慰问金也得不到。作为一个高尚的人,贾茹很难抗拒诱惑,为了奖金她决定拼了。当然,别人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贾茹的想法不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她自己也不知道。她闭上眼睛祈祷,结果她太虔诚了,居然不慎睡着了。她一头栽入教练的裆里,突然惊醒过来。 “噢!对不起!”贾茹惊慌失措地看着教练。 “呃……该死的!”教练捂住裆部,脸色绯红,神情扭曲,就像一个羞愧的姑娘。 “我,我不是故意的。”看到教练痛苦的样子,贾茹有一些不知所措。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教练蹲在地上,脸都青了。 “你好像很痛苦。”贾茹为教练的情况感到担忧。 “很高兴得到你的同情。”教练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的节奏很慢,几乎是慢动作。 “比赛什么时候开始?”贾茹说。 “现在是几点钟?”教练抬起手臂看了看,“我的表呢?” “或许你把它忘在了办公室里。”贾茹说。 “我总是忘记戴它。”教练说。 “也许它不适合你,或者你不适合它。”贾茹说。 “你是说,我应该换一块手表?”教练扭头看着贾茹。 “最好是干脆别戴。”贾茹的言外之意是这个。 “我是一个有时间观念的人。”教练说。 “可你总是丢三落四。”贾茹说。 “是吗?”教练做了一次深呼吸。 “是的。”贾茹点了点头。 “好吧!还有十分钟,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教练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你打算如何提高我的战斗力?是吃兴奋剂,还是带把刀子?”贾茹说。 “我没那么粗鲁。”教练蹲在贾茹面前,按摩着她的小腿,“我们来制定一个战术。” “我战胜了这么多对手从来没使用过战术。”贾茹挠了挠头。 “因为他们不是你的对手。”教练说。 “我的对手在哪里?”贾茹说。 “在你对面。”教练说。 “我好像看到了。”贾茹抬起头,看着对面那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她也正在注视贾茹。 “你对她印象如何?”教练抚摸着贾茹的大腿,脸上呈现出销魂的表情。 “我们好像不是一个级别。”贾茹说。 “她还没有站起来。”教练说。 “不!她站起来了。”贾茹立时瞪圆了眼睛,她的对手简直像侏儒。 “那个女人不好对付。”教练说。 “我也是。”贾茹说。 “她比你强壮,也许还比你狡猾。”教练抠了抠鼻子,继续为贾茹按摩。 “我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贾茹说。 “现在遇到了。”教练说。 “也许我们是应该制定一下战术。”贾茹说。 “你害怕了?”教练抬起头看着贾茹的眼睛。 “我怕自己踢的太高,却踢不到她。”贾茹说。 “你可以踢矮一点。”教练站起来,给贾茹演示了一下。 “我习惯了踢高腿,最好把对方劈成两半。”贾茹说。 “你可以把她当成皮球,把她从擂台上踢出去。”教练在贾茹面前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这个馊主意还不错。”贾茹说。 “让我们指定一下详细的战术。”教练走到贾茹后面,按摩着她的双肩。 “我对她毫无了解,她跟别人不一样。”贾茹打量着侏儒,心想她怎么长的。 “所以你要用不一样的战术对付她。”教练提出了又针对性的建议。 “什么战术不一样?”贾茹说。 “踢她!”教练说。 “这好像没什么不一样。”贾茹搔了搔头皮。 “听着!”教练在贾茹面前比划着,“在你攻击范围之内,想办法踢她的裆部,就像你刚才顶我一样,她会痛苦地倒在地上,裁判会举起你的手,宣布你赢了。”教练说。 “我认为她不会有你那么强烈的反应。”贾茹说。 “为什么?”教练皱了皱眉头。 “因为她不是男人。”贾茹说。 “呃……”教练顿时语塞,“好吧!当我没说。” “你还有没有别的战术?”贾茹说。 “其他战术?”教练紧缩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你有好主意?”贾茹瞅着教练。 “你还是临场发挥吧!”教练将头盔拿过来,戴在了贾茹的头上。 “又是自由发挥?”贾茹一副苦瓜脸。 “总之你别踢那么高,小心闪着自己的腰。你还年轻,孩子!”教练说。 “我一点信心都没有。”贾茹沮丧的说。 “我有!”教练将护甲套在了贾茹身上。 “你有信心有什么用?”贾茹说。 “我会给你加油的。”教练拍了拍贾茹的肩膀。 “但愿你不是倒喝彩。”贾茹从座位上站起来,在原地做了两个大劈叉。 “准备好了吗?”教练大声说道,气势非常正点。 “要说实话吗?”贾茹说。 “当然!”教练说。 “没有。”贾茹垂头丧气地说。 “你必须告诉自己,你已经准备好了。”教练说。 “我不喜欢自欺欺人。”贾茹说。 “你才是自己的敌人。”教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