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老师说:“想什么了?” 我说:“一下死了这么多人,我难受。” 媚老师顺着我颈子摸着说:“孩子,人类天天都在打仗,一天死的人都是那个安土村的好几十陪,他们也都是注定了会死。而且你也没见过他们,他们的死不会对你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的。” 我不知道她安慰人的夫到底怎么样,反正我也没在乎那件事情。我说:“媚老师,你能不能把你的手从我的脖子上拿开。” “怎么了?” “被人掐着脖子的感觉很不自在。”我勉强微笑的说道,确实是这样,她把手放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甚至感觉连生命都受到了威胁。 媚老师附上一句:“不要难过了。”然后把手收了回去。 我此时真正难过的是我又要回到学校,我马上又要重新过上如我脚下马车轮子一般转动的生活。当时的我还并不知道,我接下来的路程,居然要比坑坑洼洼的泥巴路还要颠簸。 悲哀,在我被那个武士选上的时候延伸进我的生命。 我所在的班级是一个很特殊的班级,至于怎么特殊法我说不上来,因为我也没有见过别的班级,特殊也只是老师会经常提到的字眼,我每天都面对着十七个小孩的张脸,然后老师会经常告诉我们,“你们是没有情感的人,你们是执行任务的机器,你们是国家未来的希望,你们要做国王最坚强的后盾,你们要忠于国王,忠于天主。你们将来会成为国王的贴身护卫,你们的生命是国王向上天求得,你们也要为国王显出你们的生命。”然后说完之后我们又必须得以对方为活靶子,我们十七个人互相打过每一个,也就是说他们十六个人都打过我,我也打过他们十六个人,这其中有八个人我特别憎恨,因为他们打我的时候特别狠,所以我打他们的时候也不会温柔。 这十七个人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狠我,但我确实他们中没有一个是我的朋友。准确的说,我们这十七个人都没有朋友。这点我并不困惑,理由很简单,你如果能和一个天天都把你打的狗血淋头的人做朋友的话,你还真是很适合这个特殊的班。 日复一日,我用牙齿啃掉的指甲已经装满了能放下五本书的木盒子,在这之中,我们十七个人变成了十五个,于是我最恨的人从八个变成了六个,那两个人离开的原因不详,但我最后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其实这种情况很常见,我也曾经躺在地上爬起不来过,而且次数很多,多到我一回想尽然满满都是。 我能聊的话题很少,少到有一次我居然问媚老师为什么会和我父亲上床。媚老师惊讶的问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你忘了吗?你在我家的时候,我可看的清清楚楚。” 媚老师更加惊讶的说:“你什么都看见了!” 我坏笑的摇了摇头,然后说:“我父亲的身材跟猪一样,你怎么会和他上床?”这其实是这么久以来困惑我最严重的一个问题,第二严重的是建之给我的书,《瞑》,这本书我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懂过,里面的字都能认识,但是那些字完全不能排成一条合理的句子。 媚老师说:“我能看出你的父亲不普通。” 我说:“这个看过他的人都知道。” 媚老师接着说:“我说的是那把杀猪刀,那绝对是罕见的利器,所以我决定跟他上床。” 对此我很不能理解,因为我知道父亲绝对不会对媚老师身体之外的任何东西感兴趣,而现在,媚老师连最大的优势都没有了,她的眼角也有了皱纹,头上也有了几根白发,胸脯也渐渐跨了下去,臀部也成了一大坨肥肉。我说:“但是那对你也没有好处,你绝对拿不走那把刀,而他也绝对不会给你那把刀。” 媚老师说:“我知道,我要的也不是那把刀,只是希望我有危难的时候,他能介于这层关系帮一下我,可惜啊,你爸爸是我做过的最失败的生意,因为我到现在为止也没想到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帮忙,而且以现在我的地位来说,我也不在需要他的帮忙。” 我们这个班换过很多老师,媚老师却从来没有换过,她最初只是教我们认字,后来就教我学习一些关于天主的信仰,再后来就教我各种武学的渊源,以及武学的优点弱点,最近她在教授一些关于武器的知识。其实她的教学很烂,甚至很多都是按照临时收集的资料传授给我们的,但就是很奇怪,她一直都没有被换掉。 我已经有好多天没回过家了,或许,该用好多年更为贴切。我曾经申请过很多次,可是再也没有批准过,我几乎快忘了回家的路,也忘了父亲的脸,甚至连自己的脸都忘的一干二净,可晴儿的脸还一直记着,她曾经那样幽怨的看着我,她曾经被我紧紧的抱在怀里,她曾缓缓的抛开我送给她的剑,她曾经担心我会一去不复返,不过看来好像正在慢慢实现。 我也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我忘记了那个关于杀猪的梦想,人们都在告诉我,我以后会成为保护皇上安全的人,我正在成为像建之一样的人,我会威武的站在皇上的身后,警惕的看着四周,我会危险的站在皇上的身前,砍掉冒犯者的头颅。我的生命将为他而延续,那个我从未见过的人,那个掌握朝廷的皇上,那个以瘟疫的名义杀了整个安土村的朝廷的头颅。 在一个干净的木质大屋子里,阳光透过窗户,蓝天白云,风清气爽,难得惬意的天气,此刻的你正在干什么?在落满鸡屎的路上赶路?在街上远远的观赏生日想穿的衣裳?在和别的女生聊着邻村的如牛一样健硕的男孩?在围着菜园防止小黄琢吃菜叶?你知道吗?我正在为了不被别人杀死,而拼命的杀死别人。 本正在我的对面,他弯着腰,双拳在眼睛旁边不停的晃动,眼睛像鹰眼一样的看着我的每一个动作,我们没有谁愿意第一个出拳,我也在等待他出破绽,时间,空气,坏境,感情,所有的东西都不存在,我必须要全神贯注的注视着他,如他注视着我一样。晴儿啊晴儿,你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跑出来。 就在刚刚,媚老师告诉我们,我们的训练到此结束,但能成为皇帝贴身护卫的人只能是三人,我们最后的考验便是看谁能站到最后,其他的人无所谓,被废掉武也好,被挖掉肾也好,只要能从你手上让别人不再具备杀伤力就行。但有一条,你站在最后的时候手上至少要有三条同伴的命。 于是本就站在了我的面前,这是大家都希望看到的,因为没有谁想和我们两个作战,本是公认的残忍,我是公认的速度。曾经被送走的两个小孩,一个是出自我的手,另一个就是本。他们都说那两个小孩死了,我不否认,一是这里不同于外界,这里没有人会在乎所谓的生命,早在很早以前我们就有了打死活人的课程,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已经练到了杀人如踩蚁境界。二,这只会让对手更加怕我。 这时,我们的身旁已经有人不停的站起,倒下,倒下,倒下,再倒下。本一拳挥出一半,又收了回去,我知道他只是在试探我。他还是保持这战斗的姿态,他嘴唇没动,但他在小声的对我说:“天佑,我们逃吧!” 很久了,很久没有人对我说过话了。我用同样的方式说道:“逃什么?” “逃出去,难道你甘愿做笼子里的野兽吗?” “甘愿。”我依然要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说不定他的话语也只是一场诱惑?他对我来说也算是一个陌生人,我要谨慎处理他给我说的每一句话,我没有语气的说:“只要过了今天,什么都好了。” “放屁!现在我们是笼子里的野兽,至少,至少我们在笼子里还是自由的!以我们两的实力,我们都能站到最后,但是出去之后,我们就会被人在脖子上套上了绳!到那时候连仅有的一点点自由都没有了!你甘愿被人抓在手心吗!你甘愿做别人勒住脖子吗!” 他的话有点打动我,但我不能被他打动,我冷冷的说道:“甘愿。” “放屁,你有想象过你在前面用血肉当着枪杆,那个狗屁皇上还在背后大声吼你没用的场面吗?你有想过那个狗屁拉屎拉尿你都必须要跟这的感受吗?你有想过即使他已经睡了,你也不能睡觉一整天盯着他的屁股吗?算了吧!兄弟,我知道你做不到的。” “我做的到!” “放屁,我知道你做不到,你现在只是对我怀着警惕,听我说,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我宁愿在没见到那狗屁之前逍遥法外,也不愿意在朝廷认的我的脸之后变成叛!我们必须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