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再次回首

    这名女子的防备心真不是一般的重!云轩心中评价道,“当在大牢,为什么那么肯定本王回去就你呢?难道你认为本王真的那么好心?”云轩也随着若瑶的思路转变了话题。

    若瑶轻轻一笑,下地披上外袍,走到窗前与他并肩而立,淡淡道:“我不确定殿下是否会来,但我很清楚,能带我离开牢狱的,只有殿下你一人。你原本就知道我不是凶手,虽然我从来没有认为你是个好人,可是我也知道戎王从来不会草菅人命,更因为你对象棋情有独钟。”他会救她,不只因为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还有她身上,有他想要了解的秘密。

    戎王转过身去,正好盯上若瑶的一双灵目,同样漆黑的瞳眸,相互对望。一双看似明澈,实则慧光流转;

    片刻之后,云轩才缓缓说道:“女人太笨了,容易让人生厌。但是,太聪明……也不好,会让人觉得累。你可以,适当的笨一点!”他们都是很谨慎的人,每一句话,都要相互猜度衡量。

    “戎王殿下处处试探我,从来不用真心相交,请问戎王殿下,既然这样,如果是您,可能用真心对待这样的人么?”若瑶淡笑道。

    他盯着若瑶看了许久,忽然大声笑了起来。云轩突然止住了笑声,抓起她的手,说道:“你的身体刚刚愈合,现在,要乖乖多多休息知道么!”

    云轩扶她回到床上,见她一直望着他牵着她的手,若有所思的模样,便问道:“怎么了,不习惯么?”不是不习惯,是非常不习惯!他的喜怒无常,她可以适应,但他不时的温柔,却让她有些无所适从,跟不上他的节奏。他的目光,又是那样的温柔,但是没有丝毫温度,一如他的手,冰冰凉凉。她寻找措辞,缓缓开口,“戎王殿下……”

    “不用叫我戎王!”他突然说道,“以后没有旁人的时候你要叫我云轩知道么?我知道你可能现在不习惯,但是我会让你习惯,青儿,希望以后叫我云轩好了,你先休息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就是。”说罢不顾若瑶震惊的表情,转身离开。

    若瑶依靠在床头,感受着指尖残留的他的冰冷,怔怔出神。回想着每次见面时,他的不同之面。第一次,皇宫大殿之中,他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其实是暗中与皇帝较劲,究竟是什么样的恨,会令一个人用这样极端的方式避免见到自己的父亲?第二次,他冷漠深沉,行事狠绝,视女子为蛇蝎,却对十弟一向宠爱有加;第三次,青冥轩,他一眼看透她设计暗黑玄关通道之巧妙,当日应约原来只是为了茶艺;遍尝花茶之后,他眸光黯淡了光华,以及被掩藏在眼底深处的怀念与哀伤,究竟是为了什么?那半月间流连茶园,清萧孤寂的身影,偶尔抬眸注视她的眼神,带着探究与期待。最后一日说她身为女子应该在家等待嫁人生子,却又在她违反现代女子理念的回答中,他毫无惊讶之态,笑着说要教她下棋。这些细细想来,也许每一步都是他的精心试探。从他懂象棋,对女子自立情况有所了解的情况,难道,他在寻找一位现代人?难道,除了自己,整个异次元大陆还有其他穿越而来之人。

    “主子,主子!!!”若瑶正在吃午饭,就听到莹儿那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出来,随后一个身影急急忙忙的向她扑来,看着她虚弱的样子,急切的问道:“主子,你没事吧?烧退了么?还难受么?”

    “莹儿,连累你了。”若瑶看着莹儿乌青的脸蛋,眼眶慢慢变红。

    “主子,你说什么那,都怪莹儿没用,不能保护好主子,让你受了委屈,现在还让主子这么担心。”莹儿的脸上滚下大滴的泪珠,打在若瑶手上,使她心中更添伤感。

    “莹儿,你跟了我这么久,我非但不能让你安稳些,反而总让你吃苦,是我不好。”

    “戎王殿……不,云轩,真的太感谢你了!”

    “真的那么感谢我么?那么,是不是要以身相许啊?”云轩见若瑶脸色未变,马上说道,“开玩笑的,陪我下盘棋吧。”

    他竟然懂得开玩笑了,若瑶高兴的说:“当然可以啊,不过云轩如果你输了的话可不许悔棋啊!”

    两人相对而坐,依旧是她红子他黑子,各归其位。云轩略做思索,用轻缓的语调道:“青儿,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这个游戏我起了个名字叫做真心话大冒险!”

    真心话大冒险???若瑶突然变了脸色,如果以前还只是怀疑,可是现在……思索半天,若瑶还是同意了。

    棋到正酣,云轩一不留神便被若瑶吃掉一子,若瑶思索片刻,问出了一个问题:“你要找的人是不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云轩回答:“是的,她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她抬手,黑子子落,红子被吃。他问:“你是怎么来的这个世界的?”

    若瑶握住棋子的手一顿,缓缓地垂了眸,淡淡道:“死了……醒来之后,灵魂就已经进了这具身体。并有了这具身体的记忆。”

    微风拂过,发丝轻扬,她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神色,嘴角微微翘起,含着一抹淡淡的讽刺。云轩忽然很想知道这样一个女子究竟是怎么死的?可是,这个问题相比也最能伤害她,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吃!”云轩仿佛一个孩子般说道,好像自己赢得的不只是一次问话的权利。

    若瑶摇摇头,“我只知道在我们那个世界的一些书籍或者电视里会那样演,可是在现实社会我真的不知道。”

    “难道,你不想回去么?你不会想念你的爸爸妈妈么?听说那个世界和平美好,人可以活得很简单。没有皇权阴谋争斗,一夫一妻,人人平等相待,堪称完美。”他的母亲在他小时候曾经那样说过。

    “怎么会有那么完美的世界!在那个世界,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我又该去怀念谁呢?,人性本来就是这样,无论在哪个社会,又能相差多少?”缺少一个精神上的支柱。

    “你怎么就知道天下的男人都像你说的那样无情?”云轩看着若瑶眼中的悲凉与冷漠,突如果母亲没有说错,青儿,在那个世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是么?”若瑶仿佛失魂般自问道……

    三天后,异次元大陆上下传递着江湖第二大杀手组织天蛇帮被人剿灭的消息,联系前几天发生的戎王被刺一事,稍有头脑的人心中便有了答案。只不过戎王此次并未动用朝中的任何力量,使大家在茶余饭后的讨论中,又为戎王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云轩以若瑶病还没好,另外太子要轻薄你的话又得派人求我等各种理由使若瑶留在了戎王府。只不过大多数时候他看上去依然那么冷冰冰的,然而偶尔也会给若瑶将个冷的不行的笑话,这对于戎王云轩,恐怕已经是很大的突破。若瑶说过,她是一面镜子,当云轩的善意传来,她也慢慢放下心中的城府,和他和平相处。

    云轩专门为若瑶准备了一个园子,就叫做“青香轩”,当初若瑶问他为什么起这么个怪异名字时,他解释道:“青儿……云轩……青香轩,正是青儿想着云轩。”每天,他都会过来和她下一盘棋,不管下多久,定是要分出胜负方才作罢。听她讲那个他不熟悉的世界时,他会很好奇,尤其是说到飞机和炸弹,就一直缠着若瑶讲个不停,每每这时,云轩的表现仿佛一个天真的孩童一般,渐渐融化若瑶的心。

    “云轩,你是不是在寻找一种花茶?”一日午后,云轩与若瑶坐在青香轩品茶时,若瑶兴起说道。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茶,不过它和茶一样有种苦涩的味道,母亲说它不是茶树的叶子做的,所以我猜测可能是植物的花或者果实制成,颜色黑黑的,味道比茶苦多了,可是仔细和又有点香甜。对了,青儿,你知道这种茶么?”

    “莫非是咖啡?”若瑶猜测到。

    “咖啡,咖……啡……云轩试图重复了一般,儿时的记忆仿佛被带醒一般,“似乎……是叫做咖啡!我的母亲,在生病之前,很喜欢喝。那时,我四岁,不明白她为何会喜欢那种味道。”母亲说:苦中带甜,如人生滋味。纵是心有千般苦,也还有一点甜。而他,就是母亲生命中的那点甜。可如今,他却只觉人生苦涩无尽。

    若瑶察觉出云轩的语气中竟然包含了深深的感伤,在她面前,他很少刻意的提到他的母亲,若瑶曾经听说这位同她一样穿越而来的女子曾经是大周朝最美的女子,深得大周帝的钟爱,后因朝廷内乱,帝王为平衡朝局,纳妃册嫔,以致婉贵妃抑郁成疾。大周帝遍请天下名医,三年后,病情刚有好转,却突然离世。想不到戎王在外一向那么冷漠,心中竟然有如此温情的地方。

    “三哥,青玄,哎呦喂,你们过得好悠闲的日子啊,下下棋,喝喝茶,谈谈情,怎么就把我自己仍了啊?”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十王子云逸也和若瑶熟络起来,此时只见他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随便找了个位子便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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