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人

    “那个,我刚来的时候不是有张雷和冯青萍在带我吗,你记得你第一天去的那个课堂吧,边上有两个茅坑的那个。有一天下完课后,大家都在上厕所,那个冯青萍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你猜她进去后发生了什么事?”

    “切,能发生什么事,那茅坑那么小,人总不会掉得下去的。”文静这时又想加快脚步。

    “人是掉不下去,那时只听她在里面‘啊’了一声,我们两大男人是不敢进去的,等她推开门时她哭着对张雷说‘哥,怎么办’,原来她整条腿都掉了进去,上面全是那玩意,茅坑虽小,五‘脏’俱全啊。”邓天说完又感叹了一声。

    “啊,那不脏死了?你这人真恶习心,说这个干嘛。”文静嘴上说恶心但语气上有点解气的味道。“那后来她怎么办?”

    “后面不是有张大鱼塘吗,张雷扶她下去把腿洗干净了,可惜了,要是没有那张鱼塘该有多好。”邓天笑着“唉声叹气”道。

    “哈哈,是挺可惜的,不过那天气冷也应该冷死她。”笑过之后她带点试探地问:“邓天,你好像不太喜欢这里,你为什么留在这?”

    邓天一怔,这样的问题基本不会有人问的,他想了一下回答道:“几百万呢,谁不想要。”

    听完这话文静又闷闷不乐起来,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邓天不想去触霉头,默默地跟在后面。

    又过了两天,杨德辉把邓天和文静叫到女寝室道:“是这样的,汪老板他过几天也有个朋友要来,所以不能带人了,据反映吴辉健也比较好带,我看你们也学习到一定的经验了,文老板是个聪明的女孩,而且邓老板也是广东人,你们跟着江艳红边带人边学习,没问题吧。”

    “没问题。”邓天文静相视一眼回答道。

    “那行,邓老板你先过去,我还有些事和文老板谈。”杨德辉挥手道。

    邓天回到男寝,吴辉健像刚来那晚那样玩得挺高兴的,就像什么感觉都没有似的,他拿起象棋对吴辉健招手道:“老乡,要不咱来盘象棋?”

    “邓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下象棋的?”吴辉健惊喜道。

    恐怕你现在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别人都清清楚楚了,邓天裂裂嘴不动声色。汪得兴这时过来赞美起邓天,这在里面叫“树立”,就是让新人知道这个人有多么多么的了不起,虽然被“树立”的人狗屁不是,但这话听在新人耳里只会觉得这某某人真了不起。

    吴辉健的棋下得臭,但棋品还真不赖,颇有累败累战的精神,棋品即人品。

    过了不久文静也过来了,坐下道:“下棋呢?”

    “嗯,这一会我就输了两把,邓哥下棋下得真好,嫂子。”说完这句吴辉健又苦思下一步该怎么走。

    傻孩子,难道他一点知觉都没有吗,文静看了一眼正在思索的吴辉健,趁势坐到邓天身边,把全身重量都靠在他身上,嫂子就得有个嫂子的样,不是吗。

    第二天早上,四人上路,一路上基本是江艳红在滔滔不绝,不过这些话对邓天和文静来说早已不再新鲜,同一样的话重重复复说上了成千上万次,是个智力正常的人都会变得“健谈”,这就像古龙笔下的傅红雪,练刀时每天拔也上万次,拔刀的寂寞,终成传说。两人跟在后面细声说着话,不时也会附和几句。过了一会,大概江艳红也说累了,她让文静去顶她的职,然后落到后面跟邓天并肩走到一块。

    过了一会她看邓天没出声,问道:“邓老板,刚才跟文老板说得那么开心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美女嘛,就像一盘肉,是只苍蝇都会围着它嗡嗡乱叫的啦。”邓天回答道,只是笑得有点假。

    江艳红听到这句话不出声了,邓天不知道自己触着她哪根筋了,但看她不说话,自己也落得清闲。

    接下来几天基本都是在帮助吴辉健“熟悉”这网络营销,看他没有丝毫抵触的样子邓天也暗暗奇怪,私底下试探了一下吴辉健,才明白他是多么信任他那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既然这样,那接下不就变得简单了,等吴辉健了解了那虚无的产品,梯形的五级三进制,还有出局时能拿到多少钱时,他表示想马上加入到这行业中来。当然对于吴辉健的爽快,上面的领导也给他设了点小小的难题试一下他的决心,不过问题不大。最后在资金方面费了点周节,在大家的“指导”下哭了几次总算把钱从家里骗了来,那是他亲哥把结婚戒子抵压了得来的钱。

    欲望,信任,邓天有点感慨,也有点罪恶感。

    交了钱,摆过水果宴,吴辉健算是入了伙,也从新朋友上升为“吴老板”的高度,每天听着别人叫吴老板吴老板的叫声,他也是乐在其中。

    当然,对于行业来说新人拿钱回入并不是重点,重点得让“钱”生钱,所以吴辉健还需要熟悉很多东西。邓天他们还需要带他熟悉门路,带他学习众多的骗人技巧。

    四人同行,很多天后也迎来了大年三十,这天并不用去课堂,因为每个人都有家,所以路边的电话亭“生意火爆”。业内人士高声说大声笑,给家里打的都在说自己现在有多么多么的忙,所以不能回家,给朋友打的更是满嘴放炮,只是不知道高谈阔论下的心会不会有点酸?

    下午的时候由寝室领导带队,去市中心的大酒楼,因为“上头”已经包了几家大酒楼。

    到了地方,人头涌动,在酒楼里面称得上是人山人海,耳中充斥着某某老板跟某某老板的招呼声。由于杨德辉领队来得晚了点,所以被安排到了边角上的一桌。

    开席前十来个穿金带银衣着光鲜的“上级领导”拿着话筒给众人说着干这行业有多么么的好,极尽所能地提高众的的热情。上头卖力,下面掌声如雷。疯狂!

    寝室领导给核下的人说着当领导的好处,老人给新人鼓励,让新人加把力,因为眼前穿金带银的上级领导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最后把吴辉健直听得如小鸡啄米,兴奋不已。

    在这种“百年不遇”的场合,是最适合半新不旧的人“推销”自己认识别人的机会,人脉即钱脉!

    当然像邓天这种半新不旧的人来说一般只有去对别拍马屁的份,但他对此并不太感冒,因为早有打算,所以当开席时各位老板四处窜的时候他也只是该吃吃该喝喝。虽然他自觉“不动如山”,但还是有些烦恼,他的烦恼来自身边的文静,因为她也没动。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就算藏在角落里的美丽也个焦点,毕竟世界上苍蝇太多。

    开始来敬酒搭话的都是些认识的,这酒不能不喝,后来不认识的人也来了,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文静大惊,这么喝下去还不把人喝废了?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躲开众人的视线,她直接把头钻到邓天的衣服里面,再也不肯出来,邓天感到有些好笑,不过也开心,因为“这方天地终于清静了”。

    邓天慢慢喝着杯中的啤酒,安安静静地看着,有开心的,有激动的,有羡慕的,有忌妒的,有风光的,当然也有落寞的,但终归是狂疯的,人生百态。

    宴会总会到落寞的时候,杨德辉面色不悦,他指挥江艳红李燕几个女孩子要把文静从邓天身上弄开,但醉酒的女孩力量大得出奇,最后终于还是没有任何法子,而且众领导还有“节目”,只能很不爽地让邓天负责把她送回寝室。

    刚出酒楼,李燕她们走得很快,也许是几个女孩妒忌文静在宴席上太过抢眼,而男的估计也不想看着眼谗,紧紧地追着前面女孩的脚步,吴辉健眨眼笑了笑也往前面跑去。

    “喂,让我当挡箭牌我没意购见,但请不要让我当搬运工行不行,他们走远了,起来站好了,要不我可把你扔地下了。”抱着死鱼一样的一个人实在让人不怎么愉快,邓天皱眉道。

    “这也太没风度了吧,你怎么知道我没喝醉的,哈哈。”文静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

    “几个人的力量都拉不开一个醉酒的女孩,这可能吗,我可不是笨蛋。”邓天笑道。

    “哈哈,你不是笨蛋?我看你和我一样,都是天底下的第一号笨蛋,要不怎么还会在这里!”文静大喊,也不理会有多少人在看着,喝醉酒的人总是无所顾忌。

    “你醉了。”邓天看着文静红扑扑的俏脸,她整个人随时会倒下似的。

    “我真没醉,我可能喝了,你不知道在我宿舍那没人能喝得过我。”文静的声音像笑又像哭,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

    “来,我背你回去吧。”吧了口气,邓天蹲了下来。

    “我没喝醉,不用你背,你,你想摸我屁股!”文静满口醉话。

    “快点,我保证不干那种事。”人生真是无奈,邓天感叹。

    “你保证,那你禽兽不如。”文静倒在他背上之前如是说。

    背着醉醺醺的文静大步向前走去。

    摸,还是不摸?这是个问题!

    回到寝室,邓天把早已经熟睡的文静安置好,这时李燕她们还在说着宴席时的“空前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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