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玉是个急性子,没等嫣然说完便道:“自古以身试法都没落得个好下场,至少――在中国是这样。美国的分立宪政可以挽救在国会面前焚烧国旗的人,中国是一整条的凤尾竹,各节通气,对抗权威的人都――”她耸耸肩,蝎子的毒尾巴而不蜇,西方人的耸肩眨眼学得很是到家,接着道:“不如出洋,男人那东西都要长一寸――曾经沧海啊!”她口无遮拦,毫不讳言,羞得嫣然直怼她的肘弯。她却拆穿道:“怕什么,那属于美术范畴,你学的音乐,艺术都是相同的,即便不通――”她瞟一眼沛菡,笑道:“也可以learned without teacher的嘛。”国语里插几句熟稔的英语,方能显示她海龟的尊贵身份,那笑容也绝对比蒙娜丽莎的微笑内涵要丰富。
嫣然看着婷玉被子君的话气成了变色龙,脸色由白变红再变绿,急忙截断二人的对话,招呼二人用餐。律师的失败只能由法官来宣判,姚婷玉哪里肯轻易缴械投降,翘出食指在空中划了一道轻盈的弧线落到子君脸上道:“兰先生,你是没出去过的人,自然没有见识过现场,在法律上没有证据是没有发言权的,好像没出井的蛤蟆没资格说天空井口大。”针尖对麦芒,她与他对上了。子君倒不气愤,心想她能将专业知识用到这步田地,也算得上触类旁通。她还没停,“――又好比从瞎子嘴里说出圣人Gandhi的慧言‘All is well’。他看不见,无所谓恐惧,当然是在骗人。”她在“骗人”二字上染上着重音,好揭子君危言耸听的谬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