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职：社神 真名：钱唯一 月俸：香火八百丝 奖金返点：百分之一 私款：零 ：两丝 独立法术：金光护体术（香火百丝） 行政执法：金光护体术（每日五次）、后土泽被术（每日百亩） …… 《工作手册》是社神的重要工具，给其他神祇看的时候会隐没许多消息，只有与自己的神性绑定，才能激发其百分之百的能力。 钱唯一从中得到了许多自己都不清楚的信息。 不过这本《工作手册》也有个不好的地方，里面的《工作日志》记录得实在太详细了点。 从钱唯一成为社神开始，事无巨细全都记录在档，随时可以调阅。而且不是文字形式，而是以视频的形式记录，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法隐瞒。 这难道就是在提醒公务员们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说不定这边的记录，上司那边都能查看呢。 “钱道友。” 空气中浮现出一道水蓝色的光晕，如同涟漪一般层层荡开，徐攀从中缓步走出，四平八稳，颇有官相。 “徐主事。”钱唯一连忙合起《工作手册》，朝不请自来的徐攀拱手致敬。 从级别上而言，徐攀可是比他高得多的上级领导，能来这里实在是…… “上神前来，实乃小神之幸！”钱唯一笑脸相迎。 徐攀也笑了，径自咱椅子上坐下，钱唯一连忙上前端茶倒水。 “得知你开了官署，过来看看。”徐攀笑道：“没想到钱道友挺能打啊。” “啊？”钱唯一下巴一松，似乎脱臼了。 “嗯，我阴阳司也责监督各地社神的日常工作，所以你的工作日志，我看了。”徐攀笑得颇为阴险。他喝了口茶，又道：“我是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当时是气急了……打小女生也不是我的本意……”钱唯一有些支吾。 “哎，些许妖物，杀了就杀了，本就不算什么。”徐攀开解道：“不过钱道友应该去考斗部正神啊，社神似乎有些屈才了。” 咦，上司说这话是几个意思？ 钱唯一还分不清斗部正神和社神的高低，不过当下表忠心：“小神更愿意在徐主事麾下，为百姓服务。其实小神的本性也不喜欢打打杀杀，实在是那个妖物太放肆！” “妖物放肆不是一天两天了。”徐攀叹了口气，突然眼睛一亮，道：“对了，道友有没有改过日志记录模式？” ——那东西能改么？ 钱唯一缓缓摇头。 “你这事无巨细都录在里面，虽然日后考方便了，但也让我们查阅的人看得心累。还是改了吧，碰到要紧事，也就是心念一动而已。”徐攀道。 钱唯一这才唤来工作手册，在徐攀的指点下改了这坑爹的记录模式，发誓不到自己英雄本色的时候绝不记录。 等钱唯一改好，徐攀才肯道出此来的用意。 “我在府城隍任职也有三百多年了，照眼下德，可以升授都城隍诸司主事，或者下放某县为城隍。”徐攀微笑道：“道友可有教我？” 钱唯一暗道：你一个几百岁的老妖怪——老神仙，向我讨主意？ “我与徐主事，所见略同。”钱唯一正色道。 徐攀一愣，不由莞尔：头脑很清晰，就是手段略显稚嫩。 “我想任职青浦县城隍。”徐攀道。 钱唯一眼睛一转：那可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了。 “可有什么小神能够做的？”钱唯一问道。 徐攀笑道：“夏城隍在选派县城隍之后，会垂询诸位社神的意见。若是大家觉得我不能服众……” “徐主事干练非常，焉会不能服众？”钱唯一正色道：“谁若不服，我叫他服！” “你有这个心意，我便感激不尽。”徐攀笑眯眯心道：可惜你没那个本事。 “不过，”钱唯一话锋一转，“可惜我没那个本事。” 徐攀笑道：“慢慢来。大家都是这般过来的。” “可是小神这里连个属民都没有，官署也不能开门接纳信众，从何收集香火？这也太坑了点吧？”钱唯一道：“这地方，早就该并入附近的社神辖区了吧。” “是这样，你有所不知啊。”徐攀微微摇头：“这地方在唐朝的时候出了一个大人物。” 钱唯一静静听着，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 “那位写‘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陈子昂，就住在这儿。”徐攀道：“准确地说，就在新食堂后面。” 钱唯一知道陈子昂，却不知道他算什么大人物。 “他死后，得授文曲星君别驾司马，品秩很高呐。”徐攀手指朝天：“所以他住过的地方，再小都得设一方社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品秩效应，神仙也避免不了啊…… “那能给我换个地方么……”钱唯一低声问道。 “这个，”徐攀略一沉吟，“其实能分在江南算是好的。其他地方职位虽有，但去了之后前途渺茫啊。而且优先乡土本地分配，这是基本原则。” “可我是黄浦生人，这里是青浦，不算本地吧？” “黄浦那边没有空缺。”徐攀一摊手，又道：“而且你考的分数有些太低了，真要放到好地方，怕人不服。” “这个……”钱唯一无语了，考试不是他的强项啊。 徐攀又劝道：“你也别着急。近期城隍正在厘清文牍，准备调整各社神领地，你的辖区应该能扩大一些。” “能扩大多少？”钱唯一心念一动。 “能把隔壁的棚户区并进来吧。”徐攀道。 钱唯一眼睛一亮：“我终于有属民了！”他旋即醒悟过来：“不对！棚户区都是租户，能有多少属民啊！” “哈哈，我说道友为何一直盯着人口呢？”徐攀打岔道。 这是重要考核指标啊！ 你跟我装傻充愣啊！ 钱唯一没有说话。 徐攀神秘兮兮压低声音，道：“其实，天庭已经出了政策，要把出生地原则，改成居住地原则，就等正式公告三界了。” “呃？居住地？” “只要在一地居住时间累积满一年，那么他就算是你的属民。只有当他在别处落籍了，才会从你这里销籍。”徐攀解释道。 钱唯一终于长舒一口气，心中暗道：这样我的属民倒是很稳定。无论是读大学还是住棚户区，都没有一年就走的道理。不过人口数量还是太少了吧？ “如此一来，人口增长指标就废除了。”徐攀道。 钱唯一简直就要引吭高歌起来，大大松了口气，道：“总算不会被人口坑死了。” “不过属民幸福指标会更加重要了。” 钱唯一的脸瞬间又黑了。 ——学校这种地方有人会觉得幸福么！有么！ ——棚户区那种地方有人觉得幸福么！有么！ ——孙大圣下回教育天庭那帮神仙能带上我么？ 钱唯一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