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王楠妮忽然发问,“你最近有和陆丰和穆飞宇联系吗?” “陆丰和穆飞宇?”阮萧涵抬头。这两个男性朋友是阮萧涵的青梅竹马,渐渐的也被带进了几个女孩的朋友圈子。陆丰和穆飞宇比她们几个女孩都大,平日里打打闹闹,很关心她们,不过还真就没有所谓“青梅竹马的纯真恋情”诞生。 “好像……真没有联系额……” “那好,我明天让他们从美国和新加坡飞回来,就说是参加你的婚礼。”说着,王楠妮就掏出手机发短信。 “喂喂喂,你别乱来啊!”阮萧涵惨叫一声扑过去,和王楠妮抢手机。 夏炎月反倒是最平静的。她没有被两个女孩的情绪感染,反倒深深拧紧了眉头。 陆丰啊……呵呵,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要遇见你啊。 接下来的几天,阮萧涵有一种想去自杀的冲动。 夏炎铭和夏炎月姐弟已经搬走了,客房空了出来,于是……她的死党损友们就汹涌的来了…… 第一天到的就是吴慧莉,而且……到场的方式及其的轰动,差点就被抓去了警察局。毕竟她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好吧,她完全可以把一把AK掏出了跟警卫干,要怪就只能怪那几个无知路人,非要掏出手机打了110…… 然后,本来以为第一天已经够过分的了,结果第二天,周媛媛和林新美回来的时候……总算是没有在大门口警卫那块闹出事了,但是……差点轰了林新美别墅的防盗门,因为林新美忘了带钥匙…… 第三天,回来的是陆丰和穆飞宇…… 阮萧涵一脸无奈,望着挤在沙发上各色环肥燕瘦而且穿着暴的几位美女:“大小姐们,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哈?你们这个样子都被落地窗外头的人看光了!” 周媛媛微微扬手:“慧莉,拉窗帘去!” 吴慧莉踹了林新美一脚:“新美,去。” 林新美打了个哈欠:“萧涵啊,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好不容易才解决了你情敌的收购事件,你让我缓一缓气吧。” 阮萧涵捂脸了,自觉的拉上窗帘。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看热闹的两位男性朋友:“喂,我说,你们两个呢?大男的不干活准备什么样?” 陆丰学着林新美打了个哈欠:“不会做饭的举手。” 穆飞宇搂着陆丰,暧昧的让阮萧涵想吐:“我也不会。” 阮萧涵暴走了:“你们这几个人想干嘛!今晚还有人来吃饭啊!你们到底有没有人性啊!就这么欺负我这个弱女子是吧!” “萧涵,你要是弱女子,我宁愿相信没有窦娥冤。”陆丰懒懒抬头。 阮萧涵泪了:“你们怎么忍心折腾我!” 林新美挥手:“当然啦。亲爱的,我不折腾你还折腾谁啊。” 阮萧涵放弃了抵抗,朝辛灵萱扑过去:“萱萱,求安慰啊!全世界就剩你一个人要我了!” 辛灵萱捂着嘴轻轻笑着:“萧涵,你忘了还有夏少爷!” 阮萧涵听着众人的哄笑,眨了眨眼睛,旋即趴到在地,呼天抢地的大呼:“你们都欺负我!” 这时,门铃被人按响了,辛灵萱过去开门:“啊,少爷,小姐!” 夏炎月笑笑:“萱萱,别这么见外,叫月姐就好。” 月姐?陆丰疑惑的抬头,却再也不能移开视线。她啊……终于,找了这么多年,还是遇见了。可是……怎么她不认识自己了? “来,月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慧莉,还有林子,啊,林新美,你认识的,还有这是周媛媛,额,穆飞宇,最后是陆丰。” “小伊……”陆丰情不自禁的轻唤出口。 “小伊?”阮萧涵问:“陆丰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月姐大名叫夏炎月啊?” 夏炎月笑着说:“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好像没有见过你啊。” 陆丰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是么。夏小姐。” 夏炎月的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但是她的心脏却微微了一下。 少年少女的嬉笑似乎还回荡在耳畔。 当年漫天星斗下牵着小指的约定,他还记得,她也记得,可是却无法继续履行。 “如果十年之后,你还记得我,怎么办?” “如果十年之后,我还喜欢你,你还认识我,我不顾一切都会把你追到手。” “切,男生都很爱花心的,更何况你才多大?” “,所以我才要用十年,来见证我对你的感情。” “那如果我不喜欢你了呢?” “那……如果你过得比在我身边幸福,我不会强求你的。” “拉钩哦。” “嗯。拉钩。” …… 十年了。陆丰,十年了。你还记得我,你还爱着我,我……我却没有资格回到你身边。对不起,当年抛下你。如果你忘了我,那该多好。 可惜这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么多如果。 “月姐,喝酒啊!”林新美的呼声打断了夏炎月的沉思,把她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她强撑着笑笑:“好,干了!” 说罢,一仰头喝下满满一杯深红色的葡萄酒。有些甜腻的液体顺着喉管慢慢滑下去,却不知怎么,泛出一股浓重的酸涩。夏炎月看了一眼对面的陆丰,他正在安静的低头切牛排。她自嘲的笑笑,伸手拿过酒瓶,又倒了一杯,仰头灌下。 夏炎铭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担忧:“老姐,年纪大了不能喝酒的!喝酒误事啊!喝酒伤身啊!” 夏炎月一个巴掌甩过去:“你才年纪大了!你姐我貌若天仙风华正茂!正是借酒浇愁的时候!” “愁?”阮萧涵一脸八卦像:“求正解!” 夏炎月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补救:“顺口说的而已啦,不都是借酒浇愁的这么说嘛。” 她慌忙低头吃菜,没有看到陆丰上扬的唇角。 看来,她还记得。 还记得就好。 一顿饭吃下来,酒喝得走路都有些晃晃悠悠的了。夏炎月被夏炎铭扶着回到家。她进门就推开夏炎铭的手,说了一句“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就跌跌撞撞上了楼。 夏炎铭无奈的耸耸肩,老姐心情不好了。 夏炎月来到阳台,眺望着对面那栋灯火辉煌的住宅,悄然落下泪来。她披散着头发,粗暴的扯下纤长的假睫毛,缓缓跪倒在装饰着欧式廊柱阳台上。大理石的地面有点发凉,可是,再凉都敌不过心冷了。 在美国的那些年,虽然贫困,但有他陪伴,确是如此快乐。直到回到所谓的“家”,离开了他,终究才发现,与他越走越远。她也曾无数次从梦中惊醒,望着天花板和豪华的房间潸然泪下。这一切的一切,总会让她怀念起当年那个仅能栖身的小破屋,还有身边他的睡容。 现在,它们都不复存在。 只留自己一个人,再也回不来。 身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夏炎月慌忙擦干眼泪环顾四周,发现对面的阳台上,陆丰潇洒的剪影在地上被月光拉的很长。她不禁庆幸自己化妆时记得防水,不然眼线晕开的样子和女鬼没有丝毫差别。 “小伊……” “我已经说了我不是小伊!”夏炎月有些焦躁。 陆丰身影一闪,竟然在瞬间越过了两座楼直接的鸿沟,来到夏炎月所在的阳台,伸手将呆滞的夏炎月揽入怀中:“小伊,我知道你是,你一定是。对我来说,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都永远是我的小伊。My Dear,Ester。” 夏炎月仿佛被一柄重锤当面砸中,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夏炎月再也把持不住内心汹涌的情感。她被陆丰紧紧扣在怀里,好不容易才抽出手臂,搂住陆丰的肩膀,泪如雨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夏炎月泣不成声,放下了所有的抵抗。嘴里只能反复呢喃着“对不起”。原来他的知道,他什么都知道。相隔十年,初次见面都还能认出她。这样的男人,是能够相伴一生的。 每一句对不起都像一把匕首,闪着幽幽的寒光,深深扎进陆丰的心脏,留下小股的鲜血在胸腔里流淌。小伊……他的小伊…… 他轻轻理顺夏炎月披散在背后的头发:“小伊,不要哭啊,在美国的时候,都是你把我弄哭啊,从来没有看见你流过眼泪呢。不哭……不哭啊……” 他像是劝着生气的小孩一样,安抚着夏炎月,但自己的声音却不禁哽咽起来。十年了,已经十年了。今年他二十七岁,她二十五岁。十年的守候,终归是等来了她。 “对不起……我错了,我没资格让你等十年……对不起……”夏炎月紧紧搂着陆丰的身子不放手,像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陆丰的眼里闪过些许晶莹的东西,但一眨眼又不见了。他缓缓拂过夏炎月的脊背:“小伊,不是你的错。你走了之后,我就找人查了。后来他们告诉我,你母亲去世了,你回了你父亲那里。我在想,你有家了。你会很快乐,十年之后你会回来找我。可我错了。你没有回来。我也曾经以为你是不肯来见我,后来才知道是你父亲……不说了,小伊,别哭了。” “嗯……”夏炎月缓缓止住了眼泪,不再哭:“你先回去吧,要不然阮萧涵他们都着急了。” “别呀,怎么才认出我就想催我走啊。”陆丰邪邪的笑着,像是十年前一样不羁。 “那你还想怎么办?”夏炎月少有的脸红了。